子路所友,必其贤也;乐人之善,外见之仁也。
  颜子乐进,故愿无伐善施劳;
  进而不已,不见有可伐可施,乐己之进无穷,内修之仁也。
  圣人乐天,故合内外而成其仁。
  天者,理之无间者也。安之,信之,怀之,内尽于己者至;老安,友信,少怀,外及于物者弘。合于己而己无非天,颜子所欲进者此,而未逮尔。
  子路礼乐文章,未足尽为政之道,以其重然诺,言为众信,故“片言可以折狱”,如《易》所谓“利用折狱”,“利用刑人”,皆非爻卦盛德,适能是而已焉。
  《噬嗑》啮而合,非天理之自然;《蒙》三未出乎险,圣功不就,皆非盛德事。
  颜渊从师,进德于孔子之门;孟子命世,修业于战国之际,此所以潜见之不同。
  命世,世无人而己任责于天也。二子皆学孔子,而因时为位,无成心以执一,所以为善学。
  犁牛之子,虽无全纯,然使其色骍且角,纵不为大祀所取,
  大祀为郊庙。
  次祀小祀终必取之,言大者苟立,人所不弃也。
  大者,大节不失也。此教仲弓以用人之道,与“先有司、赦小过”意同。
有德篇
  此篇亦广释《论》《孟》之义而开示进修之方,尤切身心之用,诚学者所宜服膺也。
  “有德者必有言”,能为有也;
  言以垂世立教,兴起天下而天下赖之,圣贤所以死而不亡。
  “志于仁而无恶”,能为无也。
  不以己私累天下,天下无所损,安而忘之。张子此言,以警学者至矣。纵欲趋利,则天下求无其人而不得,是人类之狼虿也。
  行修言道,则当为人取。
  道,顺于道也。取,取法也。
  不务徇物强施以引取乎人,故往教妄说,皆取人之弊也。
  君子之教,思无穷而道在己,则有志者自来取法;若不可与言而与言,必姑屈其说以诱使企及,成乎妄矣。往教之弊,终于妄说,枉己者未有能正人也。
  “言不必信,行不必果”,志正深远,不务硁硁信其小者。
  反大经则正,达天德则深,循大常则远。
  辞取达意则止,多或反害也。
  旁及则害于本意。
  君子宁言之不顾,不规规于非义之信;宁身被困辱,不徇人以非礼之恭;宁孤立无助,不失亲于可贱之人。三者知和而能以礼节之也。
  言必于信,恭以免辱。不择人而与亲,所以和天下也。以礼节之者,以礼立身,虽不与世侮而终不枉己,所以节和而不流。
  与上有子之言,文相属而不相蒙者。凡《论语》《孟子》发明前文,义各未尽者,皆挈之。他皆放此。
  挈,相引而及也。
  德主天下之善,
  主,所要归也。德得于心,而必以人心之同然者为归;偏见自得之善,非善也。
  善原天下之一。
  原,所从出也。天下者,万事万物之富,而皆原天道自然之化,阴阳相感,刚柔相济,仁义相成,合同而利用者也。若随其偶感之几,立异同以成趋尚,则有不善者矣。
  善同归治,故王心一;
  期于善天下而已。张弛质文,善不同而同治,王心定也。一者,括万理而贯通之。
  言必主德,故王言大。
  政教号令,因时因事,而皆主于心之所得以感人心之同得,则言约而可以统博,推之四海,垂之百世,咸为法则。此言王者之心,本于一原而散于万有,体天地民物之理,全备而贯通之,故随时用中,一致而百虑,异于执见闻以为我,私偏尚而流于霸功也。
  言有教,
  言皆心得而可为法则。
  动有法,
  动审乎几而不逾乎闲。
  昼有为,
  日用皆察著而力行之。
  宵有得,
  静思以精义。
  息有养,
  物无时不相引,而静正以养之,勿使牿害。
  瞬有存。
  心易出而外驰,持理勿忘以因时顺应。此张子自得之实修,特著之以自考而示学者。其言严切,先儒或议其太迫。然苟息心以静,而不加操持严密之功,则且放逸轻安,流入于释、老之虚寂;逮其下流,则有如近世王畿之徒,汩没诞纵,成乎无忌惮之小人。故有志圣功者,必当以此为法。
  君子于民,导使为德而禁其为非,不大望于愚者之道与礼,谓道民以言,禁民以行,斯之谓尔。
  文义未详,疑有阙误。大略谓不过望愚民而严为之禁,但修之己者,言可法,行可则,以示民而感之使善。
  无征而言,取不信、启诈妄之道也。
  以意度之,以理概之,虽其说是而取人不信,且使诈妄者效之,而造伪说以诬世。
  杞、宋不足征吾言则不言,
  得其大指,可以义起,而终不言。
  周足征则从之,故无征不信,君子不言。
  言天者征于人,言心者征于事,言古者征于今,所谓“修辞立其诚”也。
  便僻,足恭;善柔,令色;便佞,巧言。
  无识者取友,取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