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也;“不闻亦式,不谏亦入”,文王也。
  “惟己”,当作“惟其贤”。不闻、不谏,谓不待闻人之谏而旁求众论也。圣人之德,一于无我,至虚而受天下之善。
  “别生分类”,孟子所谓“明庶物、察人伦”者与!
  人物同受太和之气以生,本一也;而资生于父母、根荄,则草木鸟兽之与人,其生别矣。人之有君臣、父子、昆弟、夫妇、朋友,亲疏上下各从其类者分矣。于其同而见万物一体之仁,于其异而见亲亲、仁民、爱物之义,明察及此,则由仁义行者皆天理之自然,不待思勉矣。
  “象忧亦忧,象喜亦喜”,所过者化也,与人为善也,隐恶也,所觉者先也。敔按:所过者化,谓感人以诚;所觉者先,谓察理独精
  “象忧亦忧,象喜亦喜”之心,诚信之不可测者也,故必疑其为伪。约略言之,想见其心有此四者。盖圣人之心,大公无我,唯至仁充足,随所感通,即沛然若决江河而莫御,于天下且然,而况其弟乎!
  “好问”,“好察迩言”,“隐恶扬善”,“与人为善”,“象忧亦忧,象喜亦喜”,皆行其所无事也,过化也,不藏怒也,不宿怨也。
  圣人之心,纯一于善,恶之过于前,知其恶而已,不复留于胸中以累其神明,恶去而忘之矣。善则留,恶则去,如天地虽有不祥之物而不以累其生成。学者知此,则恶称人之恶而勿攻;若其恶不仁虽至,乃唯以自严而不加乎其身;所以养吾心之善气而泯恶于无迹,善日滋而恶日远,诚养心之要也。
  舜之孝,汤、武之武,虽顺逆不同,其为不幸均矣。
  瞽瞍底豫,顺也;桀放、纣诛,逆也。
  明庶物,察人伦,然后能精义致用,性其仁而行。
  舜惟一率其所生之性而审于亲疏轻重之辨,故人悦之,天下将归,皆不足以易其孺慕,而一言一动一举念之间,无非曲尽其为子之义,故坦然行之,无所忧疑,而终至于底豫,所谓性之也。
  汤放桀,有惭德而不敢赦,执中之难也如是。
  欲赦之则可无惭,而负上帝求莫之心;欲不赦则顺乎天,而于己君臣之义有所不安,择于二者之中,轻重之权衡难定,故虽决于奉天讨罪,而惭终不释。
  天下有道而已,在人在己不见其有间也,“立贤无方”也如是。
  乃其得天下以后不以己意行爵赏,明其本志唯在化无道为有道,与天下之贤者共治之,而昔之致讨有罪,非己私而可无惭于天下,曲折以合于义,所谓反之也。事至于不幸,虽圣人难之矣。明物察伦以安于仁,此易简之理所以配至德,非汤、武之所几及也。
  “立贤无方”,此汤之所以公天下而不疑;
  初行放伐之时,必且疑贤者之效尤,汤唯无求固其位之心,故天下安之。汉诛功臣,宋削藩镇,皆昧屈伸之义而己私胜也。
  周公所以于其身望道而必吾见也。
  旧注:“周公”上疑有“坐以待日”四字。
  “帝臣不蔽”,言桀有罪,己不敢违天纵赦;既已克之,今天下莫非上帝之臣,善恶皆不可掩,惟帝择而命之,己不敢不听。
  汤放桀而不即自立,欲唯天所命、民所归而戴之为君,其公天下之心如是。所以既有天下之后,立贤无方,不倚亲臣为藩卫,如周之监殷,张子以此独称汤而略武王。
  “虞、芮质厥成”,讼狱者不之纣而之文王。文王之生所以縻系于天下,由于多助于四友之臣故尔。
  縻系,为人所系属。文王无求天下归己之心,乃四友之臣宣其德化,而天下慕之尔。
  以杞包瓜,文王事纣之道也。
  杞柳为筐也,瓜易坏者,包椷而藏之,使无急坏。
  厚下以防中溃,尽人谋而听天命者与!
  纣之无道极矣,周虽不伐,天下必有起而亡之者。文王受西伯之命,以德威镇天下,故文王不兴师,天下不敢动,厚集其势,防中溃之变,所为尽人谋以延商者至矣。必天命之不可延而后武王伐之,天之命也,非己所愿也,斯其所以为仁至义尽,而执中无难,非汤、武之所可及与!
  上天之载,无声臭可象,正惟仪刑文王,当冥契天德而万邦信悦。
  文王之德,天德也,故法文王即合天载,求诸有可效者也。天之聪明,自民聪明,故万邦作孚为契天之验。
  故《易》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
  心存文王之所以为文,则神明之德在矣。
  不以声色为政,不革命而有中国,默顺帝则而天下自归者,其惟文王乎!
  不以声色为政者,非废声色也;有其心乃有其事,则物无不诚,而不于号令施为求民之从。其顺帝则以孚民志者,皆积中发外,因时而出,天下自悦而信之。
  可愿可欲,虽圣人之知,不越尽其才以勉焉而已。
  越,过也。圣人之愿欲广大,而不过尽其才之所可为,人道尽而帝则顺,屈伸因乎时也。
  故君子之道四,虽孔子自谓未能;博施济众,修己安百姓,尧、舜病诸。是知人能有愿有欲,不能穷其愿欲。
  有愿欲而欲穷极之,墨、释所以妄而淫。
  “周有八士”,记善人之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