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见之觉也。诚之明,知之良,因而行之,则仁之节文具而变动不居,无所往而非仁矣。
  此章言义所以成仁之用,行无非义,则尽仁而复性矣。
  义,仁之动也;流于义者于仁或伤。
  仁存而必动,以加于物,则因物之宜而制之。然因物审处,则于本体之所存有相悖害者矣。故处物必不忘其静之所函,而屡顾以求安。
  仁,体之常也;过于仁者于义或害。
  体之常者,贯动静而恒也。乃方动而过持以静,则于事几之变失矣。故必静存万里、化裁不滞之圆神,曲成万物而不遗。
  此章言仁义之相为体用,动静、刚柔以相济而不可偏也。
  立不易方,安于仁而已乎!
  乎,叹美之辞。随所立而不易其方,义也。然唯安于仁者,动而不失其静之理,故虽遇变而恒贞。
  此章言仁所以立义之体,仁熟则义自正矣。以上三章,互相发明仁义合一之理。盖道之所自行,德之所自立,原其所本,则阴阳也,刚柔也,仁义也,当其氤氲而太和,初未尝分而为两;尽性合天者,得其合一、两在之神,则义不流,仁不过,而天下之理无不得。若徒袭仁义之迹,则或致两妨,故学者以存神为要。《易》以仁配阴,以义配阳,释者纷纭,唯此以一静一动为言,发明特切。然在天,在地,在人,理同而撰异,初不可画然分属,读者得意而舍迹可也。
  安所遇而敦仁,故其爱有常心,有常心则物被常爱也。
  安遇所以自处,敦仁则必及物。然人之所以不能常其爱者,境遇不齐而心为之变;心为境迁,则虽欲敦爱,而利于物者恐伤于己,仁不容不薄矣。若得丧安危,无遇不安,则苟可以爱而仁无所吝,一言一介,无迁就规避之心,不必泽及天下而后为仁也。
  大海无润,因暍者有润;至仁无恩,因不足者有恩。乐天安土,所居而安,不累于物也。
  无恩者,非以为恩于物而施之,爱犹大海,非为润人之渴而有水也。君子自存其仁,不为境迁,则物不能累己,而己亦不致为物之累,则因物之利而利之而已。若沾沾然以为恩于物为功,则必需势位以行爱而爱穷。
  爱人然后能保其身,张子自注:寡助则亲戚畔之能保其身则不择地而安;自注:不能有其身,则资安处以置之不择地而安,盖所达者大矣;
  四海之广,古今之变,顺逆险阻,无不可行矣。
  大达于天,则成性成身矣。
  大而化之,仁熟而无土不安,合于天德之无不覆,圣矣。无所遇而不安于性,以成身也。故舜之饭糗茹草,与为天子一也;孔子之困厄,与尧、舜一也。通乎屈伸而安身利用,下学而上达矣。
  此章之指,言近而指远,尤学者所宜加省。
  上达则乐天,乐天则不怨;下学则治己,治己则不无尤。
  上达于天,屈伸之理合一,而不疑时位之不齐,皆天理之自然,富贵厚吾生,贫贱玉吾成,何怨乎!治己则去物之累,以责人之心责己,爱己之心爱人,不见人之可尤矣。圣之所以合天安土,敦仁而已。
  不知来物,不足以利用;
  来物,方来之事也。人之所以不利用者,据现在之境遇而执之也,若知将来之变不可测而守其中道,则无不利矣。
  不通昼夜,未足以乐天。
  屈伸往来之理,莫著于昼夜。昼必夜,夜必昼,昼以成夜,夜以息昼,故尧、舜之伸必有孔子之屈,一时之屈所以善万世之伸,天之所命无不可乐也。
  圣人成其德,不私其身,故乾乾自强,所以成之于天尔。
  身者,天之化也;德者,身之职也。乾乾自强,以成其德。以共天职,而归健顺之理气于天地,则生事毕而无累于太虚,非以圣智之功名私有于其身,所遇之通塞何足以系其念哉!
  君子于仁圣,为不厌,诲不倦,然且自谓不能,盖所以为能也。
  仁圣之道,乾乾不息而已。
  能不过人,故与人争能,以能病人;
  少有所得,则其气骄;广大无涯,则其志逊。
  大则天地合德,自不见其能也。
  时行物生,岂以今岁之成功自居,而息其将来之化哉!
  君子之道达诸夭,故圣人有所不能;
  道通于天之化,君子之所必为著明;而天之盛德大业,古今互成而不迫,生杀并行而不悖,圣人能因时裁成,而不能效其广大。
  夫妇之智淆诸物,故大人有所不与。
  夫妇之智偶合于道,而天明孤发,几与蜂蚁之君臣、虎狼之父子相杂,故自经沟渎之信,从井救人之仁,夫妇能之而大人弗为,大人贞一以动也。
  匹夫匹妇,非夭之聪明不成其为人。
  非能自立人道,天使之然尔。
  圣人,天聪明之尽者尔。
  天之聪明,在人者有隐有显,有变有通,圣人以圣学扩大而诚体之,则尽有天之聪明,而视听无非理矣。
  大人者,有容物,无去物;有爱物,无徇物,天之道然。
  大人不离物以自高,不绝物以自洁,广爱以全仁,而不违道以干誉,皆顺天之理以行也。
  天以直养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