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此帖何减大令,戏以《云麾李思训笔》笔模之,当胜《淳化》刻。
  临杨凝式《韭花帖》
  杨景度为由唐入宋一大枢纽。此书笔笔敛锋入纸,《兰亭》法也。思翁以景度津逮平原,化其顿挫之迹,然终身不出范围。
  临蔡君谟《谢赐书表》
  无一笔不从鲁公出,无一笔似鲁公。《三希堂》恐是伪本耳。
  临蔡君谟《新记帖》
  东坡云:[忠惠书不失晋人矩度,]当谓此种耳。
  临东坡《山川不改》旧诗及《挑耳图记》二帖
  当悟其纯绵裹铁之妙,一笔不肯直下。
  临东坡《洞庭春色赋帖》
  此学王僧虔而变其迹也。
  临黄山谷《题几》、《书闼》及《发愿文》三帖
  鲁直此书,无一笔不自空中荡漾而又沉着痛快,可以上悟汉、晋,下开元、明。
  临米南宫《大行皇太后挽词》、《收张季明帖》
  米老由[得势]一语悟书法。学米者亦当知此。
  临赵松雪《与勉甫札》、《净土词》二帖
  晋、唐而后,此为大宗。
  临鲜于伯几《乱泉飞下诗帖》
  困学斋草法兼素师以窥大令,吴兴则专右军法矣。
  临鲜于伯几《题蔡忠惠书帖》
  笔笔敛锋入里,转换无迹。
  临董思翁书《密树含春雨》、《偶过眉公山庄》等帖
  余书与董性不近,然未尝不知其妙也。以国朝书家无不学董者,故亦择临二种。
  临八大山人书《黄庭经》
  其志芳洁,故其书高逸,如其人也。
  玉梅花Q书断
  书学先贵立品,右军人品高,故书入神品。决非胸怀卑污而书能佳,此可断言者。
  学书尤贵多读书,读书多则下笔自雅,故自古来学问家虽不善书,而其书有书卷气。故书以气味为第一。不然但成手技,不足贵矣。
  书学分帖学、碑学两大派,阮云台相国元,以禅学南北宗分之:帖学为南派,碑学为北派。何谓帖学?简札之类是也;何谓碑学?摩崖、碑铭是也。自宋以来,帖这大行而碑学微故宋四家只蔡君谟能作碑。
  蔡本学鲁公。只学颜阴柔一种。而不能变化,故书碑尚不出范围。至东坡之雄伟,书碑则嫌欠庄重,不免纵横习气。
  坡翁书碑,学钽公《东方画像赞》,惜稍纵横耳。
  米南宫为有宋大家,而以行草书碑,此则碑学之野狐禅也。
  怀仁集右军《对教序》刻石,《圣教》本集右军简札而成,仍称之为帖,不可称碑。山谷全是纵横习气,本不能书碑也。至元只赵子昂一人能书碑。
  赵碑学北海,简札学右军,其界限极严,不相混杂。以后则碑学绝矣,故可断言子昂后无用也。
  董文敏书学全是帖学,故书碑便见轻习无骨干,以于碑学少工力故也。国初书家无不学董者,故简札妍雅,而一书碑便见搔首弄姿之态,此大可叹也。
  碑学之中兴,自阮相国始,阮有《南帖北碑论》。以南北分宗,其论甚辨,然究不确。南碑有《宝子》、《龙颜》,北碑有《敬使君》、《张黑女》、《李洪演造像》,何耶?大约古人碑帖分途,简书尚妍雅,碑志尚古朴,《宝子》、《龙颜》与北派何异?萧梁石阙,无异《刁惠公墓志》,此可知也。唐之褚遂良,元之赵孟\于碑帖皆致力,而界限分明。褚书《孟法师碑》学《唐邕写经》,《圣教序》学《龙藏寺》,至《枯树赋》、《哀册》,则学《黄庭经》可知也。阮既倡碑学,至邓石如、包慎伯是其后劲,今之书家,莫不人人言碑矣。邓书全从碑入,包则手写帖而口言碑。然著有《艺舟双楫》,于碑学颇多发明,不能谓为无功也。大约汉、魏至唐,无不重视碑。南朝士大夫雅尚清谈,挥尘风流,形诸简札,此帖学之萌芽也。唐太宗好《兰亭》,于是有唐一代书家,无不学王者。苏灵芝欲展《兰亭》为碑,此以帖入碑之始。其书实伤婉丽,所谓俗书之祖也。

  清―康有为《广艺舟双楫》 
  变者,天也。
  吾谓书莫盛于汉,非独其气体之高,亦其变制最多,牢百代。杜度作草,蔡邕作飞白刘德升作行书,皆汉人也。晚季变真楷,后世莫能外,盖体制至汉,变已极矣。
  北碑当魏世,隶、楷错变,无体不有,综其大致,体庄茂而者以逸气,力沉着而出以涩笔,要以茂密为宗,当汉末至此百年,今古相际,文质斑。当为今之隶之极盛矣。
  古今之中。唯南碑与魏为可宗。可宗为何?日“有十美”一曰魄力雄强,二曰气旬辉穆,三曰笔法跳跃,四曰点画峻厚,五曰意态奇逸,六曰精神飞动,七曰兴趣醋足,八曰骨法铜达,九曰结构天成,十曰血肉丰美,是十美者,唯魏碑,南碑有之。
  今日欲尊帖学,则翻之已怀,不得不尊碑:欲尚唐碑,则磨之已坏,不得不尊南,北朝碑。尊之者,非以其古也:笔画完好,精神流露,易于临摹,一也:可以考隶楷之变,二也:可以考后世之源流,三也:唐言结构,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