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

  祝枝山云:情之喜怒哀乐,各有分数。喜则气和而字舒,怒则气粗而字险,哀则气郁而字敛,乐则气平而字丽。情有轻重,则字之敛舒险丽亦有浅深,变化无穷。气之清、和、肃、壮、奇、丽、古、淡,互有出入。题是山水仙隐,气自然清;富贵宴乐,气自然和;朝廷礼义,气自然肃;珍怪豪杰,气自然壮;□□□□,气自然奇;佳丽园池,气自然丽;造化上古,气自然古;幽贞闲适,气自然淡。八种交相为用,变化又无穷矣。

  适志

  翰林禁经云:书法有九生。一生笔,纯毫为心,软而复健。二生纸,新入箧笥,润滑易书,即受其墨,若久露风日,枯燥难用。三生砚,用则贮水,毕即干之。司马云:砚石不可浸润。四生水,义在新汲,不可久停,停不堪用。五生墨,随要旋研,凝和墨光为上,多则泥钝。六生手,适携执劳,腕则无准。七生神,凝神静思,不可烦躁。八生目,寝息适寤,光朗分明。九生景,天气清明,人心舒悦。备此九者,乃可言书。

  孙过庭云:一时而书,有乖有合,合则流媚,乖则雕疏。神怡务闲,一合也;感惠徇知,二合也;时和气润,三合也;纸墨相发,四合也;偶然欲书,五合也。心遽体留,一乖也;意违势屈,二乖也;风燥日炎,三乖也;纸墨不称,四乖也;情怠手阑,五乖也。乖合之际,优劣互差。得时不如得器,得器不如得志。五乖同萃,思遏手蒙。五合交臻,神融气畅。畅无不适,蒙无所从。

  解悟

  张旭见担夫与公主争道及公孙大娘舞剑而悟草法。又曰:孤蓬自振,惊沙坐飞。余思而为书,而得奇怪。

  颜鲁公谓怀素曰:学书于师授之外须自得之,张长史观孤蓬惊沙之外,见剑器,始得低昂回翔之状。未知邬彤有之乎?素曰:似古钗脚,为草书竖画之极。颜曰:何如屋漏痕?素曰:吾观夏云多奇峰,辄尝师之。夏云因风变化无常,又遇壁坼之路,一一自然。

  雷简夫云:余昼卧,闻江瀑涨声,想其翻C掀磕、高下奔逐之状,起而作书,心中之想,皆出于笔下矣。

  文与可云:见蛇斗而草书长。

  记异

  淮南子云:仓颉造书,天雨粟,鬼夜哭。(又曰:龙备藏。)

  大令于会稽山见一异人披云而下,左持纸,右持笔,遗献之。受而问曰:君何姓字?何游处?笔法何施?答曰:吾象外为宅,不变为姓,常定为字,其笔迹岂殊吾体耶。献之佩其言。

  虞世南云:右军谓耽玩之功,积如丘山,志专者神必应之。余中宵遂梦吞笔,觉后若在胸臆。又假寐,见张芝指一道字,用笔体法,信有之矣。

  杨升庵云:岳麓禹碑刻之绍兴者,其释文第六句作南暴昌言。余疑文义不贯,字形亦不类,思之不得。是夕,梦一鱼首黄衣指谓曰:此南渎衍亨四字也。寤而观之,形义两协。其所谓思之不得,鬼神将通之耶?
 

卷三

  学篆

  初学篆,当虚手心,伸中指,并二指,于几上虚画,如此流便,方可操笔。操笔必须单钩,却伸中指在下夹衬,方圆平直,无不可意矣。若篆大字,当虚腕悬笔。腕著纸,字即不活。似纸筒棕榈为笔,非士夫所为也。小篆一也,而各有笔法。李斯方圆廓落,阳冰圆活姿媚,徐铉如隶无垂脚,字下如钗股稍大,锴如铉,但字下为玉箸微小耳。崔子玉多用隶法,似乎不精,然有汉意。阳冰多非古法,盖法子玉也。小篆世喜长,但以方楷一字半为度,一字为正体,半为垂脚。有不可者,当以正脚为主,馀略短如幡脚可也。无垂脚者,如生曰之等字。以上枝为出,如草木为物。正生则上出枝,倒悬则下出枝耳。凡写扁额,画宜肥,体宜方圆。碑盖同此,但以小篆为正,不同杂体。凡囗中字,不可填满,但如升斗中著一字,任其空,可放垂笔,方不觉大。囗比诸字,亦须略收,不可圆,不可方。若日月,须更收小也,包一二画如日目之类,初一字内画不与两旁相连,后皆如之,首尾一法。若或接或否不同者,非也。圆圈圆点,古文之法,小篆无之。口字不可三角形,钟鼎古文错杂用,无迹,小篆则自一法也。

  学隶

  汉碑三百馀种,无前汉者。体各不同,亦各不著名字,后人服膺一刻亦自可。魏三大碑立为界格,已一变矣,去汉未远,古意犹存。自唐以来,巧丽特甚,古意泯焉。欲学隶者,当以石经为祖,次及汉刻之奇者,如孔子庙碑、魏受禅记、刘宽之类。

  诀云:本于篆法,学如真书,但变隼尾、击石二波也。

  佩云:势如八字,有偃波之文。

  吾衍云:八分,汉隶之未有挑法者也。用篆笔作汉隶,八分与汉隶多不分。

  括云:方劲古拙,斩钉截铁,挑拔平硬,如折刀头。

  书指云:隶有蚕头,由下笔反挫,顺笔平行,燕尾自出。

  学楷

  张敬玄云:楷书把笔,妙在虚掌运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