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诈为不知,反骂圣上,不怕秽口!”太郡闻言方悔,早知丈夫通番,不该说此话。武士动手,上了镣肘囚车。打入内衙,并无人影,钦差问曰:“刘府有甚亲人逃走,可速缉拿。”府县官曰:“刘侯家中只有太郡,此外并无亲人。”钦差曰:“既如此,可把家财充库。”地方官尽把家财登记上单,发下充库,封锁府门,把布盖了太郡遮羞,寄禁牢五日后起程。知府请钦差到府饮酒。

  且说江进喜因往返耽搞,午时方回,遥见自己府门,并无人影,心疑何故如此冷静?及上前,见府门封锁,又有封戍,乃是云州府印记,浆水末干,寻思莫非我被鬼迷,不认的门户或太郡移居别处?怎么半日光景,便这等变迁?正疑惑间,恰见本街有个开茶馆的邓九通,年方二十余,平日亦江进喜好友。进喜向前扯住问曰:“我家男女往哪里去了?”邓九通曰:“且到里面说明。”即引到府,内厅坐下。邓九通曰:“贤弟幸无被擒。”江进喜曰:“我早间奉太郡差往乡间公干才何,却不知何事被擒?”邓九通又问曰:“令堂可避走否?”江进喜曰:“家母目前日往姨娘庵中探病,不在府中。”邓九通大喜曰:“人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贤弟母子无事,日后必有好处。方才钦差同地方官领人马前来,把路口截住,不许闲人往来,入内擒捉家眷。有两个御林军到我店中借坐,我问他,方知是皇甫少华改名王少甫投军挂帅,杀败番寇,父子回朝。尔家国丈写书通番谋反,书信恰被王元帅擒捉,解奏朝廷。天子发怒,立拿尔国丈并在京亲人,尽行囚禁天牢,又到此擒捉家眷进京,即便处斩。我恐尔母子被擒,今幸无事。”江进喜垂泪曰:“我受刘家十余年大恩,今欲进牢探望太郡,又无分文,如何是好?”邓九通惊曰:“这是反叛大罪,尔若进牢,岂不一网打尽。”江进喜曰:“我还要进京料理国丈后事,方才心安。奈万里路途,盘费断绝,如之奈何?”邓九通曰:“难得尔念旧报恩,待我今晚会集众兄弟,捐助银两,以为盘费。”江进喜谢恩曰:“如此感恩不浅,只是以速为妙。”邓九通曰:“今晚即便定着,来早尔来取银便是。但尔路上为彷走,须要仔细,不可被官兵拿去。”江进喜曰:“我非刘家亲人,难以拖累。”遂出门向顾家进发,心思但愿皇甫爵主开赦国丈十天性命,我便感恩,我今先报崔家、顾家,必有银两相助。一直赶到崔府,进内恰遇梅姑娘和太太在后堂闲话,江进喜跪下哭曰:“可伶我家太郡,被钦差拿禁天牢,府门封锁。”太太、梅姑娘大惊间曰:“你且说来,为着何事,如此利害?”江进喜起来,就把邓九通言语说明。崔太太泣曰:“可怜贤妹,年高受此苦楚。梅姑娘亦暗哭曰:“太郡使我母女得所,不料受此惨刑。”又曰:“尔可速报顾府知道,他是官家,便可进狱探太郡事体。”江进喜曰:“小的亦要进京料理国丈后事,今当烦舅老爷打听,方好起身。”太太曰:“真真知恩,后来必有好处。”江进喜出门,急忙到顾家,入内适值顾家兄弟并二妯娌皆埋怨悲泣。顾宏业曰:“待我进城探访,便知端的。江进喜且在此待我回报消息。”言讫,上轿进找。江进喜便饱餐伺候。

  停了一会,顾宏业回日,我先见本县,果是通番败露,三日后差官要从早路进京。后又入牢去见舍妹,奈此案系是反叛事情,难以相救,满门必死。谅舍妹夫门生不少,后事自有人料理,只混万里长途﹔无人前去服侍,心中不安。”江进喜泣曰:“小人受刘府恩深,必要进京活祭,方得心安。”顾宏业曰:“难得尚你如此仗义真是罕有。”江进喜辞别出门,一气赶到万缘庵内。江三嫂笑曰:“尔哪有闲功夫一日到此二次?”江进喜曰:“方才戏说皇甫公子出头做官,不料今已天从人愿。”江三嫂问曰:“这是何说?”江进喜说明前事,孟小姐已死,小姐就是王室夫人了,因此特来报知,刘小姐闻言﹔悲喜交集,流泪曰:“皇甫郎,我为尔守贞节,受了两年辛苦,只道今生不得脱此苦海,幸你有能,救父回朝,却又反害吾全家性命!虽是我二哥不是,尔亦当念着奴家情面。我父母若死,我与尔有不共戴天之仇,还有何颜与你结亲!”又对江三嫂曰:“太郡虽待我情薄,亦是嫡母名份,若往受刀,我心怎忍!记得前日生母托梦,教我若求得贵人订婚,后来便可救得全家性命,此言亦该应验。我意欲进京,面求皇甫郎,只将二哥处治报怨,我父母满门须当饶赦。若是皇甫郎绝情不从,皇后虽死,我亦是皇姨,应上殿面君请旨,代父母受刑!圣上倘再不肯,我即触死于金銮殿上﹔落得万古流芳。望三嫂全终﹔同我进京见皇甫郎求情。况尔母子小春庭救命,有恩于彼,皇甫郎必然感激,收留你母子亦享富贵。未知尔母子肯同往否?”江三嫂曰:“我亦欲往,奈无路费,如何去得?”江进喜曰:“我方才在府中,好歹抢些零物,便可为路费。今身上分文俱无,但我受恩深重,纵求乞亦要进京,收拾国丈尸首,方遂我心愿。但得小姐同去,亲求皇甫家父子,或者肯饶了国丈性命,亦未可知。只是小姐弓鞋短小,若与家母同往,须从水路,又恐有风浪耽搁,缓不及事﹔且三人同行,路费更多,愁难措办。”燕玉曰:“我前日首饰被盗之时,尚有头上现戴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