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逆流。
早识贪功偏丧命,何如保守万全谋。
李重进听知刘彦真被杀,引兵急进大杀,唐兵死伤殆尽,掠其辎重盔甲不计其数。
刘仁瞻见势不谐,收拾彦真部下残兵,同张全约及所部之兵退守寿州,星夜差人告急于唐主。唐主闻刘彦真全军尽没,惊得魂不附体,急召众巨商议。枢密使陈景文奏道:“周师奋勇而来,彦真新丧,若与之战,吾军必败。主公可命大将屯守清流,以拒周兵。”唐主依奏,即差大将皇甫晖、姚凤二将领兵一万,往清流关同国师屯扎,以拒周兵。二将领旨,带兵而去。
却说李重进夺了凤阳城,差人于世宗处报捷。世宗大喜,即加授重进为都招讨,敕令进兵取寿州。重进得旨,引兵来取寿州,离城五里下寨。次日,重进领兵至城下,分拨攻城。那城上灰瓶炮石如雨点打下来,把重进之兵打伤无数。当时一连攻了二十余日,城不能下。重进闷坐帐中,无计可施。忽报元帅赵匡胤引兵来助。重进接见,诉知城郭坚固,刘仁赡善守,急切难下。匡胤便往城下看了一遍,对重进道:“如此坚固,更兼善守,待老吾师。当用奇兵以破之:汝可引部兵离城十五里屯扎,诈言军中缺粮,故为退兵之状,可选精壮军士埋伏要路,待他追来,伏兵杀出;我再以精兵过击,前后夹攻,城可下矣。”重进依计而行。
次日,探马报入城中,言周师一夜退去,不知何故。刘仁赡差人出城于四处打听,回报道:“他军绝粮,故此回军,恐我军追赶,在十五里之外扎营,为缓兵之计。”当下都监何延锡挺身而出道:“周师粮尽而去,乃实情也。元帅当出兵追之,使彼不敢再来。”仁赡道:“周将诡计极多,莫非有诈?量此决是诱敌之计,不可追也。”何延锡道:“元帅疑之太过,何日可胜周师?”遂不听其言,领兵五千,私下出关,杀奔周营。李重进见了,故作慌张,拔寨而起,三军故意叫苦,尽弃枪刀而逃。何延锡见此情形,心中大喜道:“今日天赐我成功也。”即便驱兵掩杀。
将及五里,忽听得一声炮响,林子里伏兵齐起,长枪巨斧,冲杀出来,当头一将,乃是曹英,大喝道:“贼将往那里去?”挥刀劈面砍来。何延锡大惊不迭,急举手中刀来迎。未及五合,曹英手起一刀,斩延锡于马下。周师势盛,唐兵大败。匡胤领兵抄出袭杀,乘势攻打寿州。刘仁赡力不能支,只得带领残兵,退守泰州去了。
匡胤遂取了寿州。
李重进、曹英回兵,会合于城中,迎驾到寿州驻扎。匡胤率众将等朝见道:“赖陛下洪福,已取寿州。”世宗大悦道:“二御弟建功不小,朕心嘉悦。”匡胤复奏道:“李重进兵马据守淮河,不宜轻动。李谷安住正阳,亦是要紧。臣愿督兵,径取清流关,以得胜之兵,回取滁州,则南唐指日可破矣。”世宗道:“御弟之策甚善。”
匡胤辞驾,提兵至南界关,总兵官董清接进参见。匡胤问道:“南唐可有人马来犯关么?”董清道:“清流关守将姚凤、皇甫晖,不曾犯界。只有同守的一增,名文修和尚,骁勇非常,又有金铙,十分利害,几遍前来攻打。众将恐有疏失,不敢出敌,只惟紧守而已。若元帅不早亲来,此关终于难守。”匡胤道:“彼若有人来犯,尔可依旧严防,俟我明日出兵破他。”
次日,匡胤升帐,众将上前参见。早有探子报进城来:“外有一和尚讨战。”
匡胤遂问两行众将:“谁去会他?”只见旁边闪出一员上将,应声道:“末将不才,愿见一阵。”匡胤视之,乃是御前都尉将军王壬武,系铁枪王彦章之孙,善使一条浑铁枪,有万夫不当之勇,生得身长一丈,黑面黄须,立于帐下,要去出战。匡胤大喜道:“将军出去,须要小心。”王壬武应声:“得令。”出了中军,结束停当,提枪上马,领兵三千,放炮出关,摆开阵势。看那对阵一个和尚,但见:
头戴一顶金线毗卢帽,身穿一领盘龙黄袈裟。腰悬一口吹毛戒刀,手执一根浑铁禅杖。足穿麻履,身坐红驹。面目狰狞,不谙蒲团跌坐;行为的勇,只知行伍冲锋。
那文修和尚一马当先,大声喝问:“来将何人?”王壬武道:“贼秃听着:吾乃大周天子驾前大元帅南宋王帐下都尉大将军王壬武便是。贼秃你也留下名来,俺好记功。”文修道:“不须问得,洒家乃南唐王驾下护国禅师,法号文修。汝今枉来送死,洒家当与你解脱。”王壬武大恼,拍马上前,一枪照文修刺来。文修举禅杖急忙招架。二人大战有三十回合,文修抵敌不住,拦开王壬武之枪,回马落荒而走。王壬武拍马追来。文修听后面銮铃响近,就伸手往袋中取出一扇金铙,叫声:“佛祖爷爷,弟子今日要借法宝了。”说罢,将金铙抛在空中,红光如电,射人眼目,照着王壬武头上劈来,势如飞燕。王壬武一见,慌忙无措,躲闪不及,早被一劈,翻身落马,可怜死于非命。正是: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败兵报入关中,匡胤闻之大怒,便问:“谁敢出去与王壬武报仇?”众将皆惧金铙利害,都不应声。匡胤怒气填胸,叫声:“备马!”即时全身披挂,上马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