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两走出,见了杳娘,宝儿便向她道:“见萧娘娘么?可有什么事?”杳娘道:“圣上到我们那里索酒,给我们哄走了,故来报明。”宝儿笑道:“你们那里也来过了么?我们两个也是来报告娘娘的。妥娘也在里面,你们快进去罢。”
  正在说时,萧皇后和了妥娘一同出外。妥娘见了杳娘,即道:“又来一个了。”萧皇后皱着眉儿道:“怎生得了!此刻不知到哪儿去了?此外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临了给他缠住的。
  还是寻到了他,劝他归寝才好。”宝儿道:“从哪一面找去呢?
  我们到东,圣上却转向西边去了;待我们到那里去时,也许圣上又走了。”妥娘笑道:“只恐有人留住了,我们难道好强了圣上走么?”萧皇后道:“若是能遇见了圣上,他见了我,不必相强,自会随我走的,不信你们瞧!”绛仙笑道:“圣上原是私的,见了娘娘,自是没有话了。”宝儿道:“娘娘咨照过的几人,无论如何,不会相留的。除非那般宫女们,不识高低,留住了圣上。依妾看来,娘娘只须传命众宫监分头探寻,待探到了所在,再去不迟。”萧皇后点头称善。遂命众宫监探寻帝踪。正是:苍生方苦刀兵祸。帝心犹是恋花枝。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七回破好事携走玉人泄积忿叱逐宠姬
  月移花影,暗上阑干。风吹帘骨,轻启纱窗,寂寞小院,花香空自好。凄凉幽闺,人艳独含颦。宫灯懒理,一任它烛泪成堆;云鬟不整,只落得青丝飘零。绣被半展,锦帐高悬,室中一个俏佳人,眉蹙春山,支颐独坐,在妆台跟首,默默地出神了一回。便微喟道:“这种凄凉的岁月,倒也难消受呢!”
  正在这时,忽闻室外有人走动,接着一声轻嗽,便见垂窑掀动,踅人一个人,她不觉心花怒放,眉锁顿开。赶忙含笑起立,盈盈下拜道:“未知圣上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圣上恕罪!
  ”炀帝含笑相扶道:“月美起来,朕已多日不临卿处了,卿怎的这般含懒,云髻蓬松,脂粉慵施。”月美道:“闲立中庭数花朵,蜻蜓飞上玉搔头。”炀帝附掌道:“可人可人!朕躬却是冷落了卿了!今夕特来温存,再不让‘蜻蜓飞上玉搔头’了。
  是朕躬酒渴万分,卿处可有美酒?待朕一解馋嘴。”月美笑道:“妾酿有花露酒,圣上可要一试?”炀帝欢然道:“那是更佳了,快些取来,与朕同饮。”月美便在壁橱中取出一坛花露酒,放在桌子上,又盛了几味佐酒莱儿,安排了杯筷。
  炀帝急不待缓,已是亲启了坛封,倾出花露酒,就口便尝,连声称妙。一面却命月美,将室门上了闩子。月美也满心喜欢,闭门上闩。却故意问道:“圣上怎的命妾闩门?难道到了这里,便懒着不去了?”炀帝笑道:“如此说来,卿不愿留朕么?”
  月美急道:“圣上若欲留在这里,贱妾怎能不愿呢!”炀帝哈哈笑道:“原知卿能相留的,朕才到此。”月美听了话儿,觉得话中有异,便含笑问道:“难道哪个大胆,不愿相留圣上?”炀帝饮了一杯酒儿道:“不要说了,今夕几把朕气个半死,说了你也不信。”月美越发诧异了。忙道:“怎样的一回事?”炀帝便将被拒的事情,一一说了。月美嗤的一笑道:“那般夫人们,原是爱怜圣上,但也娇情太过了!圣上又不是个小孩子,自己留意不到,都要人照顾的。”炀帝附掌道:“卿的话儿,才是有理。朕平日白痛了她们,她们兀是肆意的侮朕。”
  月美冷笑道:“圣上放任了她们,她们便要目无君上了。往后圣上,还得稍示尊严,她们即会检束的。”
  炀帝点了点头,又饮了杯酒,这时一坛子酒,给炀帝饮去了大半,已是有了六七分的酒意。便将月美抱坐在膝上,索手索脚,恣意调笑。月美只因久别了炀帝,一心希宠,故也着意献媚,做出了万种风流,千般体态,引得个炀帝宛似雪狮子向火,浑身软化。他们两下调情,早有探视的宫监前去报知了萧皇后。萧皇后听说炀帝到了月美那里去了,不禁失声道:“怎的忘却她,没有咨照过!”这时袁宝儿、吴绛仙、妥娘、杳娘依旧在萧后宫中,还未回去。宝儿笑道:“没有咨照,月美定是相留,此刻圣上快要半醉了呢!”萧皇后道:“我们一同去罢,到了月美那里,圣上若已醉了,只须暗暗通知了月美,尽让圣上睡在她榻上,我们却好带了月美走的。圣上酒醒梦回,快要天明了,不见了月美,心下谅也会明白,不致动怒的。”妥娘笑道:“要是圣上没有酒醉,却懒着不走,娘娘能强拽么?”
  萧皇后道:“圣上要是不醉,那却最好了,我早已说过了的,圣上见了我,定会走的。”
  宝儿等点了点头,便随了萧皇后,走到月美室前,见室门闭上,萧皇后用手推了推,方知已是上了闩了。遂轻叩室门,早惊动了里面的炀帝和月美。月美便曼声问道:“外面哪一个?”萧皇后道:“月美快开门,是我来了,圣上可在里面?”月美听是萧皇后的语声,不禁变了面色,便要开门,炀帝急忙向她摇首,轻轻的道:“可说朕已睡了。”月美便道:“圣上已是睡了,娘娘可要入内,待贱妾来开门。”萧皇后道:你也睡了么?”炀帝命月美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