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吾一渡,有钱与你的。”只听船上道:“大爷尊姓大名?要往那里去?”金台道:“俺乃是贝州金台,要往江西去的。”“吓,就是贝州金台?为何在此?”“大娘子,俺到登莱去看斗法,失路到此。如今要往江西的。”船上道:“吓,若是别人呢,不干吾事。既是贝州金台,待吾一直渡到江西便了。”金台就此下船,恰遇江面顺风相送,年少女子把橹来摇动。妇人即启口问道:“老身在江河上久仰大名,直到今朝方克见面。果然好气概,好威风,将来必作擎天之柱。拜服,拜服。但须及早建立大功,若再误了,只恐终身一世穷困,不要想兴隆了。”金台道:“大娘子,俺家出身低微,又没有高人提拔,那能为君王办事?”妇人道:“不是这样讲法,自古英雄难以枚举。你看,姜太公钓鱼渭水,遇了文王兴周伐纣,威镇西岐;壮士韩信曾处胯下,漂母饭充饥,亦算穷了,后来遇了汉高祖,建了十大功劳,把西楚灭尽,受爵封王。切不可自道出身低微,全然不想望高处飞去。若云没有人提拔,吾有良言教你便了。”金台听说,心中想道:“这个妇人,无非在于水面趁钱,那能说此大话?待吾假做呆汉,细细问他。”便叫:“大娘子有何教道?请道其详。”妇人道:“目今又有真主下凡,不久就要招兵买马,积草屯粮。你是个威风凛凛的英豪,须把那四海英雄广为交结,共扶真命天子,好作擎天之柱。”金台听此,心中想道:“前日张道也是这等说法,今朝听这妇人言语,与前张鸾话竟是一般,好叫吾将信将疑。难道妇人是神仙不成?”便说道:“大娘子,幸喜船中没有别人,这些话儿若与别人知道,只怕非通小可,也当做妖言惑众,前来拿捉,性命交关。”妇人道:“吓唷唷,吾是好话,何以反说是妖言?你真正不知好歹的了。”何永儿叫声:“母亲,既是他不信好言,不要与他讲了。”金台看这女子容貌,宛如新秋海棠,比维扬苏小妹还胜几分,不知道那人有福娶他去做妻。连忙开口道:“姑娘,这个是吾把话来做个比方,并非当着妖言,姑娘休得见怪。原是卑人得罪尊堂了。”连忙回点头来叫道:“大娘子,既有良言指教,但不知真主在于何方?”妇人道:“这是天机,不可泄漏。日后举动之时便知明白。”“但不知大娘何等之人,能知此事?”那妇人道:“吾非别人,乃圣姑姑是也。名山修炼已千年,目下已经丹成九转,只因新主无人辅助,所以指引你前去耳。”金台听说,想道:“圣姑姑三字人人晓得,难得今朝船中相会,吾好幸也。”
  慢说金台在江船内说话,且讲张其、郑千只为金台杳无寻处,二人心中急迫万分。遇见几个英雄,多是容颜非常,原来就是那浦大、浦二、草桥花三、华云龙等,说明前事,多要与金台做个相交。无奈寻访无踪,故而先往江西去了。此地丢下不表。
  再说那蛋子头和尚想道:“左跷、张道人两个一般多有神通的,如何悉听他们捉去,莫不是法宝完而法力穷了?待吾随他到东京看其动静便了。”那任总兵不知利害重轻,他只道捉住了妖人,其功不小,喜洋洋带往朝廷去了。那知行得无多路程,左跷便叫:“任定虎,俺们肚中饥了,快些取饭来吃。”任总兵道:“该死的妖犯,竟敢叫俺的名字么?看你们斗法之时,法力无穷,为何此刻一些勿有!直叫吾老爷的名字,看你们到了东京便如何!”张道听说,呵呵笑道:“你们要把吾们磨难么?罢了,看你磨得成而磨不成!”便念起真言,把着头摇了两摇,用的是定身法,果然高妙,弄得大家多走勿动,好似生根一样,推拔勿动,真正奇怪。总兵此刻好不心焦,喊道:“军士们,快些走啊。”军士答道:“啊呀老爷,不知为何,吾们大家走不动了。倒是老爷先走罢。”任总兵:“吾老爷也走勿动了。”张道说:“任定虎,既然走勿动,快些拿饭来吃罢。吾们肚中饥得很。”你一句,吾一句,急得那任总兵明知他二妖人作怪了,弄得众人一步也难行的了。停了一回,原是个走勿动。大家多急得浑身冷汗,慌张不已。人人称:“仙长,发个慈悲罢,饶了众人,早早到东京。”张道说:“啊,任定虎,你们如何认得吾们了?快快说来。”众人道:“二位是大仙。”张道说:“你们如今要死要活?”多道:“饶命。”张道说:“吓,你们也要性命的么?为什么好端端拿住吾们?”总兵道:“这是奉公差遣,不干吾事的。”张道说:“你是那个差来的?”总兵道:“万岁爷差来的,不干吾事。只求大仙留命。”张道说:“你如今认得吾们是大仙了,吾们是千年修炼,神通广大,焉能凭你拿住么?要脱身正容易得很。不过与你玩耍,那个怕你?”总兵道:“是,是,是。如今晓得二位是大仙,神通广大,法力无穷的了。只求垂念吾辈无能,略把身子松一松,若得今朝到了东京,就感恩不尽了。”张道说:“吓,你要连夜到东京,有何难事?若不依你,只道吾们没有本领。”左跷便暗里使起神通来,立刻来了一阵风,把那勿动的人一个一个身子宽了,不过一时宽一些,已到了东京。任总兵一想,看他们果然本领甚高,待吾去交与澹太师,脱了自己的干系。军士们将二位大仙送入澹相府里去,任总兵下马来,走到里边,交与了澹台惠。澹太师即吩咐管押,奏了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