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领?只好捉偷鸡贼,那里捉得牢汪洋大盗?”伙伴便哈哈笑道:“这句说话到也勿差。说起了强盗心里先发抖了。”金台道:“列位!”弟兄们多应声:“金头儿,那么样?”金台道:“不是吾自己夸口,俺平生的本领不要说捉一捉强盗,就是万马千军也不怕的。列位兄弟,这封书信带回家去,交与大哥,原说吾在外边上紧用心,要实力查访,等到捉着大盗回转,望他安慰吾母亲一声就是了。”伙伴道:“金头儿,说便依样说法,倘若强盗实在捉勿着,怎么样呢?”金台说:“那里话来,自古身长六尺,天下难藏,那有捉勿着的道理。”说到那四人,本是怕劳,勉强跟来走一遭的,巴不得金台打发他们回本处去逍遥度日。听说了,一齐收拾完备,别了金台、杨小桥,回转家乡不表。
  原说到金台住在杨家三日,别了他们夫妇二人,一路走去。金台〔声〕望大,到处有相交处耽搁的,不觉期限近了,张其消息一些没有。金台虽不抵庄(打算)拿捉张其,然而总要见他一面,明了缘故,好待他见情于吾。一路查察,并无信息。这一天,到了扬州府该管的地方,天色尚早,有一间酒店,许多酒客出出进进,热闹得势。金台便立停道旁,心中思想:不免进去吃开火酒,息息两足,有何不可?便跨进店去。那酒家一见便叫:“客官,里面来坐。”倒是十分趋奉,听拣座头。正在吃酒之间,睁眼一看,只见许多酒客,那边谈讲家常言语,这边闲谈嫖睹风景;那一边讲些经纪事体,这半边便说起汪洋大盗,到处地方多要打劫,官差广缉,并无踪迹,几时能够捉住了他们,地方上就安静了。又只见那边有个长大汉子,已经吃得面孔通红,双眼对着金台细看,心内想道:“此人生得好一个俏容,不知他住在何方?”便立起身来,把手一拱,叫声:“老长兄!”金台也立起来叫声:“老兄请了。”那人道:“请了。”金台道:“不敢,请了。”那人道:“老长兄,府居何处?”金台答称:“贝州人氏。”那人又道:“尊姓大名?”金台想道:“吾看此人生得古怪,并不认得,与吾说话必有缘故,吾且不说真名,假名字哄哄看。”便说:“小弟姓金名龙。敢问仁兄尊姓?”那人道:“小弟姓浦。”金台道:“大名呢?”答称:“没有的。”金台道:“既无大名,必有大号。”答道:“也没有的。”金台哈哈的道:“名号俱无,如何称呼?”那人道:“不瞒金兄说,小弟排行第二,大家叫吾浦二官。”金台哈哈道:“倒也有趣。”那人道:“金兄,你一个人在此吃闷酒,小弟也是独酌,不免拼在一起,畅饮一回,岂不快哉?”金台将计就计,回说:“多承善意,小弟敢不亲近。请浦二哥移酒过来。”浦二道:“说那里话来,自然金兄移了过去。”浦二忙招小二官,把那金台桌上酒肴搬到一桌上,东西坐下。浦二满面笑容,一双眼睛看着金台,想他的后庭花,便甜言蜜语的骗金台。那金台是一个名功马快,缉贼捕盗,多是闻风捉影的。此时见了浦二的面孔生得古怪,更兼行为奇异,口内不言,思想必是张其党内之人。待吾言语之中探他的口气,随机应变便了。那浦二是不曾认识过金台,便当他是个女子行用起来了,问道:“家中再有何人么?你做甚生意出外来的?”金台道:“浦二兄,小弟尚有生母在家,只为连遭颠沛,加以失业了两年,家中窘迫,没有本钱做生意,故而出外寻个朋友。那知命运乖舛。”浦二道:“为何呢?”金台道:“寻不着朋友,盘费用完,进退两难,毫无主意。”浦二道:“原来如此。这也不妨,吾看你年纪轻轻,出言吐语又斯文,并无一点油花气味,必然是个正经人。吾的为人最爱朋友,不讲钱财的,与你有缘千里相会,做个相知心腹人罢。可以早晚盘桓,朝夕相见了。”金台听说,便笑嘻嘻心中想道:“凭他说得天花乱坠,据吾看来,他必不是循良正道的人。待吾将机看他怎样便了。”便笑嘻嘻叫声浦二兄道:“无奈小弟如今在困苦之中,多蒙不弃,只是贫富总不合配。”浦二道:“说那里话来。自古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相交朋友为何论起贫富来?哈哈哈,这句话谈差了。来来来,请酒,请酒。”金台道:“请啊,请啊。”一边是认他是个汪洋大盗,一边是邪心显现,爱金台的容颜。二人多吃得醉烘烘的了,浦二开口道:“金兄弟,如今是朋友了,不用客气。吾叫你弟,你叫吾兄,你道好不好”?金台道:“甚好。”浦二便叫:“兄弟。”金台应声:“哥哥。”浦二官哈哈笑道:“好兄弟。”那浦二醉沉沉的想作弄金台,便嘻嘻笑的把他手心抓抓。此刻金台才得明白,心中想道:“他原来起了邪心了,吾今倒要跟他来,把他打得半死,试试吾金台手段高不高。”便叫:“哥哥,如今酒是吃完了,做兄弟的做不起这个东道,如何是好?”浦二道:“滥小人,酒钞是做哥哥的,你若不信,与你看看。”便伸手就摸出一个大银包来,便叫金台来看,道:“兄弟,喏,你道这个东西好不好?”金台便问道:“哥哥,这许多银子那里来的?”浦二道:“兄弟,只得三十多两,那里叫得许多?你若不信,同吾到船里去看看,便叫多了。”金台暗闇心中想道:“如今的确的了。”连忙叫声哥哥道:“小弟今宵睡处也勿有,欲与哥哥同宿,不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