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去救他吧!”元首道:“我正是打贼,你们可在此等着,待我们打走了贼,然后再把你们送过山去。”吩咐已毕,他可就率领着兵前进。走不多时,只见那边日本贼赶过来。他们可就一齐开枪,将日贼打死了无数,只跑了四个。于是他又转过山头,往前一看,只见那道口,躺着一个死尸,知道必是安员外,被贼打死了,急令人拾着到安成的车前,说道:“你来看看,这个死尸,不是你的主人么?”安成一看,正是那员外,急忙跑到车前说道:“太太呀,不好啦!员外被贼打死了。”老安人一听这话,慌忙把公子交与老妈,跳下车子一看,可就哭起来了。
    老安人一见员外丧了命,不由的两泪淋淋放悲声。说道是:“只想逃难得好处,那知道中途路口把命坑。早知这样事情也不能走,倒不如在那汉城住几冬。那管他日本作乱不作乱,或者还不能死在他手中。现如今躲还未能躲出去,寻思起那样重那样的轻?小婴儿未满三四岁,是何人能够教把名儿成?丈夫呀!你死一生只顾你,抛下了我们母子苦令丁(伶仃)。叫丈夫你在阴城等一等,我与你一同去(那)枉死城。”老夫人越哭越痛如酒醉,忽然间一口浊痰到喉咙。咕咚一声倒在流平的地,那边里吓坏家人老安成。走上前一看安人闭了气,他这才捶胸跺足放悲声。叫了声:“太太你快醒来把(吧),多归阳世少归阴城。太太呀!你令(今)若是归阴去,我们那公子可是谁照应?”你看他前边拍来后边打,太太招呼的不住声。老安成招呼了多一会,只听的安人那边哼一哼。
  话说安成招呼了多一会,只听太太哼了一声,从口中吐出了一块浊痰,哎哟的一声,说道:“可把(罢)了我啦。”众人一见太太活了,一齐上前劝导,说:“太太不要悲啼了,人已经死了,哭也无益。”候弼又说道:“太太不要悲伤。大道也不早了,先把员外的尸首,抬到我们的庄上,买口棺材,成殓起来,然后再送你母子上平壤,岂不好么?”安人闻言,说道:“那们(样)我母子可就感恩不尽了。”遂问道:“义士高姓大名?”侯弼答道:“敝人姓侯名弼,表字元首,这仁里村的人氏。”安人说道:“就是侯义士了。”遂即拜了一拜。元首连忙还礼说道:“请安人上车吧。”于是安人上了车子,元首又让兵士抬着员外的尸首,回到庄上,将安太太让到他的家里,安置好了,又命家人,上街上骂(买)了一口棺材,把员外成殓了。到了次日,择了一块吉地,埋葬起来。太太送灵回来,又住了一宿。第二日命安成套上车子,就要起身。元首坚留不住,他就派了四名人,前去护送。安人对着元首说道:“义士请来上座,受贱人母子一拜吧。”
    老安人未从开口泪盈盈,尊了声:“元首义士你是听:我夫妻带着家财去逃命,不料想中路上有灾星。我丈夫被那日人活打死,我母子也是几乎把命坑。多亏了义士率兵来搭救,才保全我母子的活性命。到后来又将我们收留下,还埋葬我的丈夫死尸灵。这恩德真是高如山来深似海,怎叫我生死存亡不感情。请义士快来上边坐,使我母子一拜尽尽这点诚。”侯元首再三推辞说不可,老安人说不受拜来可不中。侯元首无奈这才上边坐,老安人母子双双拜流平。拜罢起来又把话来讲:“贱人我现在还有一事情,望义士千万不可不应允,鄙人奉送物一宗。我孩儿带着一块石如意,增(赠)与义士莫嫌轻。”说完了就将如意递过去,侯元首说道:“夫人你可不要把意生。日本人奇峰山上为贼寇,无故的把咱韩国来陵(凌)。咱全是韩国的好百姓,外人要欺服(负)就当把他攻。打他们本是我们应尽的职,这本是算不了甚么恩情。太太哪,你快快把车上,趁这天道暖和奔前程。”安人他使(拖)一礼来把车上,那四名护送庄丁随后行。
    侯义士送了一程才回去,那车子顺着大道走如风。到夜晚不过住在招商店,到白天还是奔走前程。晓行夜宿非一日,这一天到了平壤城。进了北门往南拐,来到了云府大门庭。走(这)安人二门以外把车下,惊动了里边那些众家丁。
  话说安太太,这日到平壤里,拿出二十两银子,赏了那四个护送人,吩咐他们回去。找着云府,进了大门,下了车子,内里家人慌忙禀报云老夫人。老夫人急忙接出门外,让到座中坐下,说道:“表妹一路劳苦哇!”又说:“甥儿长这大了。”这个时候,云大人听说,也过来了。大家见礼已毕,云大人问道:“妹子给何人穿的孝?”夫人答道:“要是问我穿这孝,真是让人一言难尽了。”
    老夫人未从开口泪涟涟,尊了声:“表兄夫人听我言。在京城因为日本常作乱,我夫妻才想逃难到这边。带了些细软东西把路上,这一日到了那座奇峰山。日本在此山为贼寇,打劫那来往客人卖路钱。正赶上我们车子从那走,听见那松林以内喊连天。慌忙的赶着车子往来(前)跑,那贼人此时已经出了山。用枪儿把你妹夫活打死,因这个我们母子把孝穿。”
  云大人听着说道:“妹丈被贼打死,真是悲痛。”可就哭起来了。
    云大人闻言泪纷纷,骂了声:“恶贼日本人。我妹丈与你何仇并何恨,最不该伤他性命害他身。你看他家中老的老来幼的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