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宝贝。宝玉,快把你的通灵玉摘下来,教丫头们送给你姑太太去。”宝玉听了,忙解开衣钮,从内里摘下通灵玉来,递与贾母。贾母接来,忙命丫环送到贾夫人后边去了不提。
这里,贾母又道:“姑老爷高升了,不知几时才起身赴任呢?”林公笑道:“目下丰都城隍尚未补放有人,小婿意欲求求阎王,先着崔判官暂行署理。小婿交代了才能择日起身呢。”
贾母听了笑道:“我还有一件事要求姑老爷呢。昨儿我们到地狱里去游玩。男狱里有我们本家子的一个孙子,名叫贾瑞;女狱里有你二哥哥房里的一个妾,他娘家姓赵,他们两个人求姑老爷施恩,求求阎王放他们脱生去罢。”林公听了诧异道:“这两个人,小婿竟没见过。等我明日查查册子,如果不是什么十奸大恶,也可以通融办得来的。”贾珠听了,便也立起身来,向林公笑道:“侄儿昨日也查出一宗公案。此女名唤张金哥,原许聘了崔守备的儿子为妻,因他父母逼他改字别人,此女不从,自缢而死;他丈夫崔文瑞,闻知他妻子守节而亡,他也就循义而死。如今这一男一女俱在冥司,侄儿求姑老爷施恩,赐给花红,判为夫妇,以彰风化。”贾母听了,就知是昨日告状的女孩子之事已经办妥了,不禁大喜,道:“姑老爷,这样好事,是我们做官的人应该作的,你大侄儿说的很是。”林公笑道:“这些好事原是该作的,只是我这几天那有这个闲工夫。
有大侄儿和冯书办商量着办也就是了。”
贾珠笑道:“冯书办他自家也有事要求姑老爷施恩呢。”
林公冷笑道:“他又有什么事求我呢?”贾珠道:“姑老爷记得不,冯书办生前是为买妾被人打死的么?”林公道:“是啊,这件事,我到任后他还告过的,因查这凶手阳禄未尽,暂将此案悬搁。他如今求我,意思要怎么样呢?”贾珠躬身笑道:“打死冯书办的凶手,就是侄儿的表弟,名叫薛蟠,是我姨妈的儿子。”林公听了笑道:“哦,这个薛蟠就是薛姨太太的儿子么?嗐,听见你姑妈说薛姨太太是一个很好的人儿,怎么养了这样不肖的一个儿子呢?可惜,可惜!冯渊这如今到底要怎么样呢?”贾珠刚要说出夏金桂的话来,又觉碍口,只得悄悄的将秦锺推了一下。秦锺站起来笑道:“冯书办如今又要买妾呢。
”林公听了,拈须笑道:“他要买妾,只管尽他买罢了,难道又害怕有人来打死他么?”秦锺也笑道:“不是怕人打死,只因前次发生在青楼为妓的那个妇人,原来就是薛蟠的妻子。冯书办意欲买来做妾,求姑老爷册上除了他的名字。”林公道:“这样说起来,冯书办就该打了。阎王已经许下,将来替他结案,他怎么又图谋人家的妻子呢?”贾珠听了忙站起来,笑道:“冯书办在先原不知道是薛蟠的妻子,今日在望湖亭请侄儿去游玩,将此妇唤来弹唱,也多不认得。后来还是侄儿的兄弟他们到了,才认得他本是薛蟠的媳妇。侄儿想,他生前为妇不贞,薛家还要他作什么呢?况且他与冯渊已经是生米做成熟饭的了。
莫若求姑老爷施恩,就将此妇配了冯渊,禀明了阎王,以抵薛蟠偿命之罪,倒也两全其美。不知姑老爷意下如何?”林公听了,沉思半晌,“嗐”了一声,道:“倒也罢了,只是可惜你们薛姨太太,既没养着好儿子,怎么又没娶着好媳妇呢?老太太可知道他生前怎么不好来?”贾母听了,笑道:“我老了,在家也不大理会这些事。只听见他们说,这个媳妇子不大老成。
蟠儿犯了官司陷在监里,也就受不过冷清,不知多早晚儿又看上了他小叔子了。亏了他兄弟蝌儿是个好的,不然早闹出事来了。姑老爷这一办理,很好,不但蟠儿减了罪名,冯书办也感激姑老爷的恩典呢。前儿我瞧见那个冯书办,也是个年轻的俊人物儿,也和蝌儿差不多儿。倒便宜了那个小蹄子了。”
正说到这里,只见贾夫人笑嘻嘻的走了出来,道:“老太太好性急啊,怎么把二侄儿的通灵玉都摘下来了呢?”贾母笑道:“我怕你们三心二意的,送过玉去我就放了心了。”贾夫人笑道:“我才听凤姑娘说,这块玉乃是二侄儿的命根子,离了这个玉他就要害病的。只要外孙女儿你老人家不嫌弃他就是了,那里必定在乎聘礼呢!这块玉仍旧教二侄儿带上。我们也没有什么回的礼,这是当日老太爷给他姑爹的一副碧霞玺的带钩儿,也给二侄儿带上,算我们的回礼罢。”贾母听了,不胜之喜,忙命宝玉一齐接了来,带在腰间。贾夫人道:“拿酒来,我到底敬你们一杯。”众人一齐站起来道:“酒够了,姑太太赐饭罢。”
于是,丫环们斟上酒来,大家饮了一巡,这才端上饭来。
大家用毕,盥漱。大家又散坐着说了一会子话,各自散去。湘、宝二人就在贾珠的房内安寝。
到了次日,林公进了王府,将上项事一一的禀求阎王。阎王因林公进了天曹,不好意思驳回,一一的都允准了。林公回府,一面将城隍敕印送交崔判官署理;一面吩咐冯渊将贾瑞、赵姨娘二人放去脱生;又传了张金哥、崔文瑞来,赐与金花羊酒,判为夫妇。贾珠暗向贾母讨了三千两银子,与张金哥安家。
又将夏金桂青楼册上除名,择吉与冯渊合卺。这些节目,不须多赘。
林公将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