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相府禀见以及两头传活,都是他二人效劳。金荣是一个小刁,铁珊怕他坏事,也不敢怠慢。金升、金贵也常跟金仁鼎到庙,同铁珊也还相熟。独那金义,初由西洋回来,交家日这六个亲随到庙,铁珊那知金义是仁鼎的第一个亲信,以为是一副新脸,定是初来的。到了这日,照会库房里,开发赏封金福、金禄每人十两,脑后每人二十两;金升、金贵、金荣每人二十两,却然没得脑后。独独金义他却瞧他不起,赏了他一两银子,还露出一种大不情愿的形像。所以到了此刻,金义不觉一半公理,一半私仇,遂把金仁鼎请到旁边,串一个上好计策。

也算铁珊恶贯满盈,理合要死,他一些都不知进退。两人并议了许久,金荣向他嘴歪歪的,递了几回消息,他如就此逃走,也就可以没事了,那知他就同鬼迷了一般。金义同金仁鼎已将计策议妥,走了回来,他还是麻天本地的道:“金大人,我看你老人家今天不回相府了,僧人本当奉陪,无如而今不比从前,辛苦是吃不得了,我还要去困一觉呢。明天再会罢!”说着一步三扭的转身就向九姨正房走去。可怜金仁鼎气得还是说不出话。金义抢前一步,便向铁珊附耳道:“师父且慢走,小人请师父谈一句要紧的话呢。”随即带了铁珊,由套房耳门出外,又向仁鼎、金荣丢了眼色。二人跟着,出了耳门,穿过方厅,到了大园之中一间破马房门口。金义从背后一把将铁珊缩住,大喊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金荣你代我把这贼秃的脚快些捆好了!”金仁鼎也喝道:“金荣快些动手!”金荣无法,因寻不着根绳子,就把自己的牛皮脚带解下,把铁珊两脚捆了一个结实;金义把他双手背到背后,也代他捆好,然后将他放倒。金仁鼎向金义道:“这个贼秃,我们怎样摆布他一场,方刹心头之恨。”金义道:“家人久已想定,办罪也要相当。”当下又将金仁鼎扯到旁边,议论了一阵,金仁鼎道:“甚好!”毕竟金义不知怎样去办铁珊,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十五回 恶满罪盈奸僧毕命 明哄暗骗狡令诬良

话说金义、金荣将铁珊和尚捆好,金义又将仁鼎扯到旁边议论了一阵,然后走到铁珊面前,将那雪青酒花女裤一撕两开。铁珊到了此时,情知不妙,哭哭啼啼的向仁鼎求道:“金大人,你老人家总要开一线之恩,放条生路,小僧待你老人家没有一点坏心,就是今日这事,起初本是误人,后因今宠说出实情,这才恃爱来见你老人家的。俗云:人人有好生之德,蝼蚁还知生死。总要求你老人家开一开恩才好呢!”就这说话的时候,金义早着金荣取过了几支烛火,将铁珊移在那马房阶沿下面。金义便从腰间掏出一个方方的西洋铁的盒子,将铁盒消开,里面一个玻璃瓶子,连瓶塞口通是玻璃的形像,颇为好要。金义将瓶塞口拔开,但见一股清烟,悠悠扬扬,望瓶外走出,那一种气味说不出那种难闻的势子,攻人人的鼻窍,连鼻里的脑筋都刺病难忍。金义抓瓶在手,笑说道:“这样药水在外国本能化铁如泥,不料我借他来化铁罗汉。老爷可记得前年红毛国来的那个使臣,他说他国家里,新今发明出一种药水,名叫消强水,他说了无数的功用吗,却就是这样东西。”说毕,将瓶放下。又着金荣将铁珊扳了个仰面朝天,身子向他腿上一坐,不得让他翻动。金义抓了药水瓶,对准铁珊的阳物上泼了两滴。初时铁珊呸了两呸,跟后如黄牛似的大叫大喊。但见那阳物上着了药水处所,先冒烟,然后由黄而黑,由黑而腐;初时涨起多高,过后那一块肉无影无形的就不见了。看官,你道这时铁珊可曾送命吗?其实并不曾死。这药水不过勇猛一些,究竟不曾伤着里膜。铁珊此时虽痛得死去活来,却然不得绝气。初时金义同仁鼎议论,也不过想把他办做一个废人算了,也不一定就想送他的命。

那知阎王册上已代他把名字勾去了,大约虽要叫他不死,他却不能不死。金义见阳物已十去其九,便请仁鼎来看。仁鼎道:“还有一些呢,再少加少许药水,烂净了的干净。”金义又将瓶口对根上旁边浇去,以为烂完祸根算了,也深怕用多药水,攻入内窍,那便送命。不料金义对准了才要下手,真个就像有鬼使神差,铁珊突然用力把身子向上一凸,金义让他不及,那药水向外一泼,浇得那根上满满十二分,登时烟雾瘴气,烂一个窟窿。铁珊大叫一声,手一伸,脚一直,喉下已断了三寸气。金仁鼎看得清楚,忙问道:“如今是怎么的?”金荣道:“不好了,和尚死了!”仁鼎见他已死,忽然生了一计,不觉大喜,必须如此如此,这笔田我可以安然受用。总之定法不是法,如今有两层文章:第一要查点济公可在庙中问事,如其有他理料,这笔田就推在死人身上,凭他拖我到皇上驾前,我是绝不承认。他的神通再大些,到了死无对证,他也无法可想;假如济公不在庙中问事,这事便同我家贾妹丈斟酌妥了,就硬做悟真一个私空庙产、暗杀主僧,却上是一个道理。

打算已定,外面已是四更向后。忙喊了几个亲信的服役起来;将铁珊身上的女衣撕去,仍将他的衣服换好,找了一张草席,将铁珊裹得挺硬的。好在由后国出去,离大成店不远,反转多着了几名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