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了他的样子,不前不后的走到。尤大肩欢喜不过,把书交代他收好,叮嘱了一阵。又问道:“适才我看你腰牌,却不曾留心,你究竟姓甚名谁?”探队一笑说道:“将军委实心细,小人就叫做齐长木。”说着一径就往外去了。尤大肩此时好生欢喜,暗道:事件顺了手,真个就同鬼使神差一般。可料得我才有这个意思,恰巧就有一个齐长木到来。照这样看,一定是大宋气数已终,我尤大肩的运会已到,因此奇奇怪怪上我的算,将后我尤大肩还怕不是一个开国的元勋吗?

当下一个人自言自语,委实得意不过。不上一刻,只见一个传事官走来,忙急急的喊道:“尤将军可是这里吗?”尤大肩道:“姓尤的在此。借问有什么事呢?”那人道:“大帅有令,传将军上帐谕话。”尤大肩那知就里,扬扬得意,昂着头走上帐去。只见帐上还是张钦差坐在中间,左有济公,右有杨魁,尤大肩参见已毕。但见张钦差说道:“本帅传将军非因别事,但我们大宋营里不比草寇山寨,须要粗通文理,方能派得重事。不知将军可通文墨吗?”尤大肩见问,格外自鸣得意,忙回道:“末将幼读诗书,也曾应过科举,因郁郁不得志,以致因于草泽。至于公事中的文墨,尚能粗通一点。”张钦差道:“据将军这样说来,一定是认得字了。”说着便用手指着济公道:“我问你,如济圣僧的济字,拿去三点是个什么字?”尤大肩道:“是个齐字。”又问道:“如我姓张的张字,拿去弓字是个什么字?”尤大肩道:“是个长字。”又指着杨魁道:“如杨将军的杨字,拿去易字是什么字?”尤大肩道:“是个木字。”张钦差见他一一回答已毕,便又问道:“你的字是认识的,本帅却相信了。但不知将军之记性如何?”尤大肩见张钦差相信他识字,越发得意,便答道:“不瞒大帅说,末将记性虽不彀好,但七八岁读的《大学》、《中庸》,如今从两个‘子程子曰’起,总还可以背得下来呢。”张钦差道:“你把适才问你三个字联成一气念了我听一听。”尤大肩冲口便答道:“是齐长木三个字。”话才说了,不觉心中大惊,暗道:“奇怪奇怪,记得适才代我送书的那个探队本叫齐长木,因何张大帅独独问我这三个字呢?其中必有缘故。”

就在这参详的时候,但见张钦差突然脸色一沉,把公案一拍,骂道:“胆大的奸贼!在本帅面前,你都想用诈降法子中取事,你知道送信的齐长木是一个什么人吗?”尤大肩一听,晓得上了计策,只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下,连话都说不出来。张钦差笑了一笑,便同杨魁商议了几句,随即唤过帐前的刀斧手将尤大肩绑赴营门斩讫出报。不知尤大肩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82回 大宋营立斩粗扁担 狄小霞再进合欢杯

话说尤大肩着齐长木下书到狄小霞,不料张钦差传他上帐,借问字为名,却问道这三个字上,随即说他诈降,着帐前刀斧手斩讫来报。看官,你道这齐长木送书,怎样被张钦差晓得的呢?只因当他在杨魁前发誓投降的时候,他心中一应的诡计,济公早已清清楚楚。但此时已料定狄小霞连丧三将,心里要想退兵,非借他一封信将狄小霞大队勾引出来不得成此大功,所以当时便隐忍不发。尤大肩那知济公厉害,及之着他守营,他以为上了他计,便时时要想着人送信把狄小霞。济公也统统明白,所以到了晚间,济公便用了借身法,变做狄小霞营中探队的样子,将信骗到了手。这才怎长怎短向张钦差、杨魁说明,又将齐长木取名的意思说了一遍,叫张钦差怎样怎样的问他。张钦差照样问了一遍,即着刀斧手将他绑赴辕门处决。不上一刻,果然把尤大肩斩讫来报。济公又同张钦差、杨魁议论了一阵,登时出营就走。

张钦差随即把二十徐员将官一律传上帐来,先安慰道:“这两日间,每每通夜连累将军、义士们吃无限的辛苦,心实不安之至。无如兵贵神速,碰着机会刻不容缓,要请列位将军、义士原谅一点,莫怪张某不近人情。”大众道:“为国除贼,人人皆有应尽之义务。大帅身居极品,尚然昼夜烦劳,何况我等。”张钦差听说大喜,随即同杨魁计议,命八个营官督率营兵,将本营辎重粮草全数连夜迁往东角营,着菊文龙协同秦高、海光、张霸保护;着韩毓英、哈云飞带兵五百,伏后营左边;着李彩秋、邓素秋带兵五百,伏后营右边;着江标、冯志坚带兵二百,伏中营左边;着周仁、周义带兵二百,伏中营右边;着周礼、周智带五百,伏前营左边;着周信、褚彪带兵五百,伏前营右边;着郑伯龙带兵二百,左营中停息,候着狄兵到来迎战,只许败不许胜,务将来兵诱入营里;着马如飞带兵四百,左营门前帅旗四面埋伏。调度通营各将,候狄兵进营之后,将营门堵塞,放起号炮,各伏兵均听号炮,即便杀出。自己便同杨将军、前部正先锋牛忠、副先锋菊猛八个营官带兵一千,都带帐篷旗帜,金鼓号炮,连夜前进,虚张声势,布成一绝大的阵式。宋营通身布置妥当,暂且不表。

且言狄小霞自那日着慧通、褚彪、尤大肩带兵去劫宋营之后,过了许久,忽听“轰轰”的两炮之声,狄小霞暗暗说了一声不好。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