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收队。

看官,你道宋营里派出二十几员将官,因何只有马如飞、周仁二人见面?这因来营中原系剿匪的行营,土围筑得不高,着听见一声号炮,便统统直奔营前,那贼将岂不越图逃走!所以各将多在土围外守护,只有马如飞、周仁一左一右,分了两支兵至前。但那小西天这一回过来劫营,一千五百人、三员猛将,一个都不曾有得回头。但那听书的听到此处,没一个不说我说错了,前面你说尤大肩杂在乱兵里逃走,怎样说一个都不曾回头呢?列位有所不知,试问营前大路上还有牛忠、菊猛那两个人,带了一千兵守住要道,那里保得起尤大肩一定能逃得回营吗?但是牛忠、菊猛怎样将尤大肩擒获,是活捉回营,还是杀伤毙命?欲知牛忠、菊猛二人怎样缴令,且听下回分解。

第181回 尤大肩暗用诈降计 济颠僧巧赚诱敌书

话说周仁枪挑慧通,敌兵纷纷逃窜,马如飞、周仁四处追杀,直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渠。到了天光大亮,宋营这才收兵。中军帐放起一声信炮,左右各将先行上帐交令。当下就派陆殿邦八个营官,督兵掩埋敌兵的尸首。跟后奉高、张霸、海光禀明小角营保守无恙,韩毓英、哈云飞、李彩秋、邓素秋也禀明粮饷并无疏失。将小呆子-彪押送大帐,陈明哈云飞怎样擒获,张钦差均分别记了大功。正然要想发落-彪,忽见两名小兵抬了一个四马倒攒蹄的汉子,一路爷天娘地骂进大帐来了。再朝后面一望,但见正先锋牛忠、副先锋菊猛一个夹着双斧,一个提了铁蒺藜,精神抖抖的上了大帐,说道:“末将等奉令守营前大路,获住一个不知姓名的敌将。特送帐前,请大帅、将军发落。”

这时小军已将尤大肩掼在中军帐前地下,同-彪睡在一起。尤大肩不住嘴的乱骂,褚彪捆在旁边,没头没脑的笑道:“尤家兄弟,你这人就是一张嘴坏。”说着又把头向着哈云飞点了一点道:“你看我褚彪,被这位大姐拿住,他捆我,我还是喊的亲姐姐;他骂我,我还是叫的亲妹妹,还是有情有义的,一些都不曾伤着和气。”此时哈云飞见他这样轻薄自己,直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恨不得上前就是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请他去见阎王老子才得称心。却见杨魁冲冲大怒,站身起来指褚彪道:“你这混人!有多胆大,死在头上还说混话!”分付左右亲兵道:“且代我将这混人每脚拐敲他一百点锤,然后再问。”褚彪大笑道:“杨将军,你请息怒,我们把个理讲妥了再动手。此时将军口口声声骂褚彪混人,要敲褚彪的足拐,是专国褚彪混人不讲理才打的了。试问我同旁边这位尤家兄弟都是一样的敌人,他骂口不绝,反转无罪;我有情有理,姐姐妹妹的,反转说我混人要打。你将军平心而论,还是我不讲理是个混人,还是你不讲理是个混人?要说混人不讲理,就派要打,当先由将军这个不讲理的混人打起!若说你们宋营里都是生来的一班贱骨头,情愿人爷天娘地的混骂,不情愿人姐姐妹妹的有理,我不瞒将军说,我褚彪也算是骂人不眨眼,春天腊地没句话骂不出来吗?”

就此指着张钦差同杨魁,他真个就骂出了几十个花色不同样。那亲兵拿起了点锤将他的足拐乱敲一气,只听“——”的怪响-彪便提一提劲,闭着眼睛唱道:“你敲木鱼我念经,爷爷娘娘骂不清。”他委实是就把敲足拐的声音当作木鱼,嘴里便死儿、活儿、龟儿、贼儿,就同念倒头经一样,骂得有节有音,把一众人没一个不被他引了发起笑来。张钦差奇异不过,暗道:世界那里有这样泼皮不怕刑罚的人!济公在旁边笑道:“你们那得知道,待俺来想个主意,他自然就怕痛了。”当下便唤过邓素秋道:“俺和尚有事相烦,请你将这敌囚赏他十点锤,单看他怕痛不怕痛?”邓素秋随即走到帐下,由亲兵手上讨过了锤,这时褚彪正然闭了两眼,嘴里暗七瞎八的乱骂,忽然觉到脚拐上停住了敲,便喊道:“怎么的?再敲几丁也好,我还不曾骂得完呢。”邓素秋见说,便应道:“不要忙,自有人来敲你。”褚彪忽听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回话,又觉得一股清香悠然而至,便把眼睛睁开一望,不由得的那浑身的骨头都棉软下来,暗暗喊了一声“不好”,话言未了,那腿上已“咦”的吃了一锤,痛得连骨头就同碎了一般,大喊道:“女将军饶命!小呆子情愿归降,再也不敢做强盗做反叛了。”邓素秋看他这样,便笑道:“归降不归降都要把十点锤吃完了才得罢。”褚彪一听这,吓得魂不附体,那嘴里倒又五言八韵唱起来道:“十锤打过再归降,小呆子那时见阎王。”说着便呜呜的哭个不停。

这时邓素秋第二锤倒又要下手,济公便暗暗头摇了一摇,跑下帐来便向褚彪笑了一阵道:“褚壮士,你因何这样?”褚彪道:“师父方便一句罢!我小呆子真个吃当不起,情愿归降了。”济公笑道:“你这呆货,大宋营中无数的将官,那偏偏就少你这样一个人物?也罢,你要归降就降,俺收个徒弟罢。”褚彪道:“不行不行,我由一懂人事,就一早一晚的想娶个家子婆,一直到了今日都不曾碰着一个。假如做了和尚,那便一些望想不得了,岂不白白的罔投了一个人生吗?”济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