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盛他,那时你反转就求下祸来了。”徐贵道:“听便师父怎样分付,小人虽自己去死,总是情愿,就请师父说明了罢!”

济公道:“既然如此,你起去先办第一件事罢!先代俺把萧麻木放开,着他前来,俺同他有话说呢!”徐贵忙起身走去,放了萧麻木,一同走来,仍然跪下。济公问麻木道:“徐贵去提你的时候,可曾打你吗?”萧麻木道:“怎样不曾打?腿子倒被他用草绳抽烂了。”济公道:“打得不舛,本是腿子妨的法。他若打到别处,我便同他有帐算了。你只在此候着,同我去吃杯酒暖暖疼去也好。”随即又向徐贵道:“这第二件事,我要问你,你此后还疑惑你妻子有不端不正的吗?”徐贵道:“此后不敢。”济公道:“我也不过分难为你,你自己打掉三个嘴头,免致日后消嘴薄唇的乱糟蹋人。”徐贵无奈,便轻轻地敲了三下,并无丝毫痛楚。济公道:“这样轻松法子,你将来必定记不得。”随用手指着,念了一句“-嘛呢叭迷-”,只见徐贵倒在地下,乱哭乱滚,觉得打的这半边,就同小针在里面戳一样,说不出那样的难受。不上一刻,济公说了声“止”,徐贵忽然跪起,就觉一些儿都不痛。济公道:“此后你家夫妻反目,我却不能禁止于你;但你如有一句冤枉到他不端不正,我立时就叫你发这个毛病。”徐贵当下自然听从;不料过了一天,因同妻子说要话,把济公的话忘掉了,顺口不尴不尬的说了两句,那知忽然的半面头疼得要死,可见佛法比王法还厉害得多呢!此是后话,不必深言。

单说济公见徐贵止了疼,重新跪起,又说道:“那第三件事是最容易的,你去问你家两位舅爷,此后嘴里还‘之乎也者’的吗?”徐贵刚要起身,只见周家弟兄两个连忙跑来跪下说道:“愚弟兄已知罪了,此后再也不敢如此,然而请圣僧从速救活舍妹罢!”济公还未听完,-着眼睛向两人骂道:“你看你们这两个说不改的死回,嘴里还是‘然而’‘然而’的呢!”周二道:“愚弟兄不过如此之云云,并非有心用文法者也。”济公听了,只急得向二人跳脚说道:“实在可恶,可杀,可恼,可恨!他到底不能离‘之乎者也’的,算了罢,算了罢!想情你是孔夫子的学生,我佛家管不了的,算了罢,算了罢!你们皆站起来,领着俺去救人罢!”徐贵同周家兄弟大喜,便连忙起身,领着济公进房去救周氏。那知济公才进房门,忽然倒退出房,说道:“俺不去,俺不去。”但不知济公所因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129回 救贤妇周氏还魂 骂腐儒济公说道

话说济公正然同了周氏兄弟并徐贵走进房里来救周氏,那知忽然退出,说道:“我不去,我不去,死也只好听他死罢!”三人听见,就拦着房门跪下说道:“师父因何忽然不肯进房救人,究属是何原故?”济公道:“这个原故,俺却不好意思说,想情你们也该明白。”三人道:“我等真不明白,就请师父说明了罢!”济公道:“你们实在苦苦的要我说明,俺就说了罢!昨天晚间还算来的是衙门里的同伙,你徐贵就赖道有奸,把个知文达礼的妇人逼得寻死。俺此时若走进房去,将来你们夫妇相吵起来,不是又要栽害那人偷和尚了吗?这个嫌疑我和尚是要避的,万万不能造次。”说毕,装鬼似的就要往外逃走。三人听了这话,虽然看见他做那要走的样子,心里早明白他是闹的笑话,便统统站起,将济公带拖带拉的请进房去。

恰巧此时萧麻木也跟得来看济公救死人,便站在旁边,济公向萧麻木说道:“你可看见吗?以后要向人家内室里走,总要像俺这样,请的请,拖的拖,求的求,然后进来,方保没事。要像你昨晚溜进来、逃出去那种样子,不是活活的丢丑吗?”萧麻木被他笑耍了一顿,真个无言可答。济公这才慢慢的走至周氏尸旁,将周氏鼻息一按,对徐贵说道:“你快些把他松下扣来,将他平躺在床上,让俺好来施救。”徐贵才要动手,偏偏那不识霉的周大说道:“师父莫要记舛了吗?小可尝看见医书上说过的,大凡救吊死的人,必要将下身抵住,撤上气来,才能落绳,否则绳子一落,那气直从下窍走失,那就不得回来了。”济公一听,不觉无名火起,说道:“你说的话一些不饵,幸亏你看过书的,俺却一字不识,就请你去救他罢,谅情也用不着我了。”说着,站起来向外就走。徐贵见了,只得丢了死尸,忙走来将济公拖住,说道:“他们那些臭文,师父莫要睬他!总之求师父慈悲,小人的夫妇要紧。”周二也抱怨周大道:“请你就不必开口罢!还说什么书不书,你真正要算不知进退呢!”周大自此再也不敢开口。

但见徐贵一面把济公留下,一面将周氏松了绳子,在床上安放停当,济公便从腰间掏出一粒转魂丹,向周氏嘴上一放。周氏上吊的时刻,因圈子做得大,却吊在急喉上半,所以死得闭口合眼,牙关紧闭,并不是伸舌头、挂眼睛那种吊死鬼的恶形。济公见他口唇不开,那转魂丹不得进里,便用手将嘴唇扒开少许,将丹药纳人,然后用指头捏了个诀,对着周氏的嘴,连留连圈的。但见那周氏嘴里就同搬青果一样,这面滚到那面,涌了有几十个周转,忽然的无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