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擒住,韩毓英转身又向太后道:“恕臣唐突,多多有罪。”说毕,便押了徐天化、徐焱直向正大光明殿而来。

皇上远远见韩毓英转回来,后面侍卫押着两人,知是徐家父子已经擒获,心中大喜,传旨着将徐家父子推上。却说徐家父子本非生就的大奸大恶,不过一时糊涂,仗着太后做这些灭族的大事,此时到了这个地步,便吓得抖抖括括,跪在丹墀下面。皇上见这样子,反转带笑的说道:“徐天化,朕问你,朕有何亏负于你,你要暗谋易位?”徐天化磕头回奏道:“臣该万死!但臣实非主谋易位,皆是五贤王的意见。”皇上道:“朕弟就藩在外,要是他的主谋,就该有私函到你,你将证据呈来。如无私函,显系是你奏请入宫,陷他不义。此时不知己罪,还想含血喷人,实属可恶!”徐天化在下无言可对。皇上又问道:“现今你旁边只有徐焱,还有徐森、徐鑫那两贼现藏何处?从实招来!”徐天化见问,不由的心上一酸,眼泪直滚,说道:“徐森、徐鑫两儿,十六晚当场就中镖身死。陛下如不相信,棺柩因昨日封城,未曾运回,如今还停在慈宁宫旁屋里面,陛下传慈宁宫太监一问便了。”说毕,眼泪淌个不住。皇上怒骂道:“老奸贼,你这两个逆子,受了天谴,你还眼泪滴滴的,假使当日没人救驾,朕的父子难道就是应该死于剑下的吗?况且就是设或朕有不是.那十几岁的太子、又犯何罪?老贼呀,老贼呀,这副心肠,也忒过嫌狠一点了!”说着对寇桢道:“这两个奸贼,且交贤卿将口供市明,照造反乱国例,议罪奏明,候朕发落。”寇帧出班叩领圣旨,就着侍卫押解刑部本衙门,自己便退入班中。

皇上分付寇帧已毕,又传旨着将阶下两俘虏带上。皇上先问胡成道:“你是何人?”胡成磕头奏道:“臣是天下都招讨徐天化辖下,左营副将胡成。”皇上道:“你因何不识进退,党恶拒城?”胡成道:“臣非敢党恶,实因臣在招讨辖下,招讨之命,不敢不遵。而且皇上出外,宫中内乱,臣实不知。但知尽职守城,又不知所挡何敌,及至城破后,才知细情。臣该万死!”说着,把个头在丹墀磕个不停。皇上冷笑道:“好一个尽职守城,你因何这样守不住城呢?这样看来,就不办你甘心助逆、抗拒天兵的罪,那失机败事、有负厥职的罪,也是一死。”胡成听毕,又磕头奏道:“臣实非甘心助逆,陛下可查问赵公胜。五臣同守内城,至死不变,独臣自愿求降,还求陛下明察。”皇上道:“朕试问你,你还是开城纳降的呢?还是破城求降的呢?”胡成再不开口。但见赵公胜出班跪奏道:“胡成求降,是迫于不得而已。内城破后,还同朱猛、王德、哈克达并这就擒的女子,将韩毓英围在北城外东后街,死战不退;候至臣由北路抄至东面,将哈克达杀死,韩毓英刀劈朱猛,箭伤王德,然后他见得势孤事败,才肯求降。”奏毕,起身仍退到西边班里。皇上又望着寇桢道:“寇贤卿,这助逆拒君的奸贼,也着你拷问拷问,议罪办理。”寇帧又出班领旨,仍着侍卫押往本衙门,不在话下。

且言赛云飞跪在下面,见皇上一起一起的发落,见得精明仁厚,暗道:“我爹爹实也糊涂,怎么这等圣君,焉有亡国的道理?不将平日的皇上行为想想,就凭招讨的一道兵符,跟着他陷于大罪,还带累女儿同归于尽。爹爹你要算死有余辜了。”心中正在想着,忽听皇上传旨:“着将女俘虏带上来!”就见一个侍卫将赛云飞推上。皇上一见赛云飞,品貌生得十分不俗,同韩毓英一比较,犹同姊妹一样,皇上不觉生出一片怜爱的心意,遂传旨道:“权把这女子松开绑来,朕要细细盘问,谅他也逃走不了。”侍卫才要动手解放,只见杨魁连忙出班奏道:“禀陛下,这女子本领甚大,有飞墙走壁之能,一经松绑,必要逃走。”因此就把在西门怎样从城墙上坠下,怎样在城脚下死战,怎样割断飞抓索,怎样在北城外飞身上了楼房,说了一遍。皇上道:“既然如此,且慢放他。”因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一年轻女子,也帮同逆党作恶?”赛云飞见问,说声:“罢了,女子既已误投罗网,陷于党贼,何能再留名后世,贻笑万年。就请陛下传旨推出斩讫,倒还干净。女子虽是不忠,还算尽了孝道,圣上不必深问,就请杀了罢。女子虽在阴间,都是感激陛下的。”说着认定丹墀中间那拜跪石上就是一头碰去。只见额角上撞开一块,鲜血直流,自觉未能得死,二次又要碰去。皇上在龙案上忙喊道:“侍卫何在?快把这女子扶住。”只见来了两名侍卫,每个攀住一面的臂膊,不得任他碰地,但听得他急得嘴里牙齿咬得怪响。

皇上见这样子,又听他的一席言语,兼之杨魁所奏他的本领,知他是一位英雄侠义的女子,忙说道:“你不必如此轻生,朕从来最体人情,最爱忠义。你既晓得误投罗网,陷于党贼,这就算你的明处。但是你既帮同拒敌,那里不晓得抗拒天子就是同朕为难?此时既不肯留名,深怕遗臭万年,那时怎么不能彀趁早明白的呢?”赛云飞道:“那时女子以为陛下得罪太后,放逐在外,所以把陛下当做仇人一样,拼死的同陛下作对。此时见陛下一切举动,才知是位明君,所以懊悔不及,但求速死。”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