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地骂道:“这一伙贼男女,迟早也滑了骨髓,劳心累死。”二猾遂献计说道:“俺有一计,将军也总未下山,不得游逛。趁此往各处走走,岂不是好。”王英道:“这里有什么景致?”刘二猾道:“将军不知这里,俺闻有人说有个尼姑庵,内里有十几个好尼姑,去的施主尽可随便。”王英大喜道:“恁的俺两个去一遭,只作烧香,问这次顺利不?”当下,就换了衣衫,拿了文扇,摇摇摆摆,至营外上了马,二猾引路,两马和飞也相似,至一处村口外,只见有一个小酒店在街北里,搭着过街的草棚,挑着酒幌,棚里有过路客人坐着吃酒。有赤着臂膊坐地乘凉的,酒保都扎着青裙,肩搭白布手巾,一见那二人远来,忙迎着道:“官人在这里乘凉罢,再往前走,赶不到站,只这里打了火,日平西时到三义寨。”二猾下马道:“俺不是上京的,这里有什么凉鲜可以过口?”酒保接了马,又伺候王矮虎下了马,一引就引到窗前一张桌上,二人脱衣,各掸了身边土,酒保回道:“凉鲜果藕这里与京里分茶一般预备,客人径管分示,等时皆备。”二猾因走过东京的,分草酒楼的习俗都是在行,笑着问道:“大伯这里也有甚陪酒的糟吗?”酒保一笑道:“二位取笑了,闲汉厮波这里倒不断的有,只少这斟酒粉头,是个缺陷。”
正说,见房里一个妇人抱着吃奶的小儿来回的踅,打扮也分外齐整,又有姿色,随着一小姑模样的垂髫女子,约年有十四五岁,婷婷袅袅,两只秀目追着那嫂嫂身后,唤那小儿。王英已看得眼直,酒保说话全未在意,只叫有白藕桃子先来解渴。酒保答应,立时将盘碟箸子桃子、果藕并新鲜莲子、甜瓜等物搬来,又荡了一桶酒,放在案上。二猾斟酒,只见那王英两眼兀自往屋子里张,心里暗道:“这人若见了妇女,迫不得到了手。”遂满饮一杯酒,暗问酒保道:“这屋里抱孩儿的是你甚人?”酒保笑了道:“你问怎的,这里地名叫张家寨,那个妇女乃东京殿帅府八十万禁军教头张教头的媳妇张大娘子,那一女子是她小姑,乳名叫张亚雄。客人你少要张看,触恼了她不是耍处。”二猾也倒吸口气,急唤王英吃块雪藕,低低嘱告道:“不要张了。这雌儿可都是大虫,摸不得的。”王英把脸儿一回,又望一回,不防那窗里两人已然瞥见,索性倒止着脚步观看王英。见他都带着腰刀,桌上放着衣服,又尽是纱罗。亚雄和嫂嫂示意,指那兵器低低谈论道:“这两个不尴尬,不是强盗也定是武教师。”王英因不知底里,故望着酒保道:“这里也有甚花丢丢,陪俺吃杯酒。”一语未了,那边一莽大汉子过来喝道:“你等甚人?到这里要放刺。”说着叉着腰,上上下下打量他俩。王英无语,二猾辩证道:“有甚放刺的?你要来管。”那汉子瞪了眼,袒着黑黝黝的胸脯,见他抵对,不由的大怒道:“俺便要管。”说着一伸手扭了二猾,如提个鸡也一样,狠命一扯,扑倒就地。王英已抽刀在手,过来便砍,那人也不慌不乱,将身一闪,回拳便打,登时有在座酒客都远远站立着,喊叫住手。酒保也连声叫喊,且休动手,听我一言。二人都业已眼红,哪听解劝。二猾也鼻口出血,举了一条板凳,扑着便打。那人因棚里窄小,跳出圈外,手招着王英道:“汉子,你若是人生的,出来与爷爷比试。”掉转彪躯,往西便走。王英随后,在一处草甸上闹了半日。王英因手脚灵敏,左跳右跃,那汉子因手无寸物,空手夺刀,又兼有二猾帮助,不由力怯。遂向前斗一合,向后退一步。王英又抵死不放,越追越远。二猾因鼻口皆伤,吁吁气喘。进至一处,只见远远一个少年,骑一匹不大的青骢川马,带几个小厮庄客,直冲着大路而来。望见他等,那马上少年道:“不要打了。”庄客亦远远喊道:“穷寇莫追,那汉你有甚本领,如此欺人。”王英也不在心上,越追越欢,那汉因不是敌手,招架不住,坡上又有些短柳,侧身要退,扑的跌倒,王英又一刀砍去,在这夹空儿,不防有嗖的一物,打中右臂,虽不疼痛,那手里一把刀直然飞起,有当螂一声响刀落地上。王英回首,那少年拱手道:“有罪。有罪。”左手持弓,右手执鞭,急催着坐下马扑近前来,滚鞍下马。那汉已腾身站起,王英拾刀,只见有庄客拦道:“不要动手。二位都高姓大名,有何仇隙,在此动武。”王英笑着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俺乃东京殿帅府八十万禁军教头,现今为梁山泊上五虎上将军林冲是也。”那汉因听了这话,翻身便拜,少年亦执手拜下,道:“失敬,失敬。小子裘剑韬,年十四岁,因在家里久闻得教头大名,只恨无缘不曾拜识。今幸于此地相遇,实为意外。”那汉亦自通名道:“小可是本村人氏,宰牛为业,姓包名义,自幼因刺枪使棒,专抱不平,人呼为喜事三郎,适才因多吃杯酒,触恼教头,教头若不见怪时,请同了小郎君去,再饮五七杯,以赎前罪。”剑韬亦欣然应道:“如此甚好。”遂带着庄客等,行至坡下,只见那刘二猾龇牙咧嘴,坐在树下,满身是血,直是叫苦。王英指引道:“不要气苦了,这人也是俺朋友。”包义亦陪了回话,穿着树林来至酒店。高呼酒保道:“快来开酒,有什么下酒果食按酒之物,一总搬了来。”酒保答应,那时那张大娘子并张亚雄因他们争斗之事,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