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亦有个令箭。”因交林冲手,林冲就接了刀箭迈着虎步至案前声,喏道:“小可林冲,不知是怎的招忌,有人要行刺于我,俺将刺客已经缚住,特来与哥哥说知,仔细追问。”因将凶器令箭俱都呈上,金兰亦推了刺客跪至阶前。众人都吃一大惊,宋江亦故为惊异道:“有这样事,气煞我也。”因接了刀和箭,也不细看,喝命左右道:“与我斩来。”左右都一声答应,有铁臂膊蔡福、操刀鬼曹正,立时要自去监斩并骂着道:“这样恶贼,俺亲手去磔为泥,与兄长出出气。”金兰笑拦道:“斩却不忙,要紧是仔细讯问,谁的嗾使,如何有大王令箭在他身上。拿的凶器是李逵一把刀,内里情形殊堪疑惑。”众人也不胜惊异,看宋江时脸上,也白了许多,迟有多时,才喝命吕方道:“你去缚了,少时我亲自讯问。”金兰笑着道:“俺已缚了,大王要降下钧旨,俺自会问。”吴用因在旁听了,心下着急,一恐是露了马脚,又恐那令箭之事不易掩饰,叫吕方、郭盛等问道:“昨晚中军是谁值日?”又问那报事军卒、被杀军卒共是几个,军卒又跪地禀道:“死的三个,伤的五个。两个是孔将军部下,在卢二大王寨里巡更更夫。其余是林方两寨里值夜小军。”吴用假意道:“这也奇怪。”望着裴宣道:“此案须你去审问,一则有库里所存已废的破令箭,二来有这把宝刀,定是那李逵部下图谋不轨。”因唤着军卒们立时将刺客架起,钉了镯镣,与林冲夫妇道:“此事交给我,必有个水落石出。”因命着张青等部引人马,即刻下山,将逃走喽卒们即日捉回。又喝着武士等押了刺客。众人因事出奇异,都问林冲,昨夜是怎样拿的?你与夫人真是有福。宋江也镇定神色,假作寻思。金兰笑着道:“俺却省的,这事也全都是他直正所致,这人于夜里行刺,叫什么赛荆轲,俺厥不怪。在他也愚昧无知,此事是受人贿买,可叹是主使之人,太不自量,人生以诚信为主,诚可感人,作这样卑鄙之事,有何利益。”关胜亦捻着长髯,与董平、索超、朱仝、呼延灼等,都非常纳闷道:“这主使是谁呢?”金兰笑着道:“勿须问了,使他知道,定然又纳不住气。”因望着方天寿并严氏、蓉宝等,以目会意,众人亦似有领悟,郁保四道:“诸位若有事早议,无事各散。少时集英殿上仍有大宴与诸位新婚将军吃杯喜酒。”说着,堂下鼓响,一齐各退。众人因惦着林冲,都来慰问。此日,都因此闷闷,不在话下。

单言吴用退后于中军寨里,埋怨宋江道:“画虎不成反类其犬。大王要再欲举动,幸勿鲁莽。”宋江亦后悔不及,长吁短叹,吴用笑着道:“快些治罢。”因唤着朱贵来,密为嘱告,叫他于午牌前后,暗遣心腹将那个行刺之人用酒毒死,再来与大王回话。
朱贵领命,当日于裴宣寨里毒死赛荆轲。回来与吴用说知,有裴宣宣布道:“此人已死,请勿深究。”又贴了榜文道:“许保义,沂州人,为因其酗酒滋事,杀伤同伴。念其已死,免为治罪。嗣后尔各寨军卒,如再有违法,饮酒滋生事端者,应杀无赦。”林冲看了,心中因别有打算,并不为意。

单言王英,是日与赵立两个领了人马扑下山来。王英问道:“兄长往哪里去好?”赵立道:“将军要追赶高二虎,应向北行,追赶杨大王,须向西去。”王英笑了道:“俺去追谁?俺因有大王密令,如此如此,只今与兄长分手,你向南去,俺奔东京。”因拨了五百人交与赵立,二人就自此分手,不在话下。

单言那东京东北兰封县属,有一处三义寨,寨中有一位退职军官,姓裘名士鉴,表字镜仙,年纪已九十余岁,各般武艺,无不精通。为因在少年时候为泾原团练使,一日因长官失算,被夏人劫了营,当时因人不及甲,马不及鞍,步战了一日夜,伤了左臂,因此在营里告退,回家养老,与东西两寨里一个姓顾的、一个姓商的,俱年已八旬以外,三人结义,比着胞兄弟还加亲爱。那时因盗贼满地,三人将三个寨子合归一处,四处都垒了土堙,筑了大墙,分东西南北四个寨门,俨然和城池一样,只少敌楼。寨中有五百庄兵,人人习武,日日操练,皆仗那裘大官人一人指点。只他有一件不幸,所生二子都已经去了世,只有个年幼孙儿,名叫剑韬,自幼也随他祖父习些拳脚,但一门就指他一人娇生惯养,身体极弱,望之如一个女子。这年已十有三岁,颜如冠玉,唇若施朱,坐下有匹川马,乌鬃乌尾,遍体雪白,他马都脚程很慢,唯独此马能日行八百里,身无汗点,因此那剑韬喜爱,尽日与小厮庄客们出外游猎。这日因王英带兵已近兰封,闻有人说此地三义寨称为最富,王英暗道:“这里要不去借粮哪里去借?”遂晓令军卒等暂为屯驻,与几个心腹的密为商议,此去有甚计策,能以借粮,再闯个大祸事陷了林冲。周二虎道:“商议怎的?依俺往寨里一杀,将什么裘官人一总剐了,倒是痛快。回寨亦可以请功。”刘二猾拦道:“这可不妥。上回因听信你的,闹了东平府,几乎把将军首领闹的掉了,不仗女将军是大王认义妹妹,怕怎也说不去。如今你又来讲话。”周二虎怒道:“你怎也恁的说当个鸟贼,盘算什么鸟?若这样劳心行子,俺这做不来。”王英叱着道:“这事也用你不得,快去快去。”二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