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章即同张修龄走到停车场,坐电车到了四谷,在哕岗方一问,下女说章四爷已动身到涩谷去了。林巨章跌脚道:“真不凑巧,怎的路上也没撞着。他此刻必坐在我家里等候,我就回去罢!”张修龄自进屋邀施山鸣。

  林巨章匆匆忙忙的,仍由电车回到涩谷。跑进客厅一看,不见有章四爷的影子,直跑入内室,打算问陆凤娇,章四爷来了没有。他若不推门进去,倒没要紧,把门一推,可不活活的把林巨章气死了!只见陆凤娇在上,周克珂在下,两个的下身,都脱得赤条条的,在靠火炉的一张沙法上,正在凤倒鸾颠。猛听得门响,惊回头来,林巨章已跨进了房门。两个都慌了手脚,找不着遮掩的地方,来回在房角上乱窜。林巨章一声大叫,往

  

  后便倒。

  不知性命如何,下文分解。

  

  第二十四章

  陆凤娇再气林巨章邹东瀛略述曾大癞

  却说林巨章看见陆凤娇和周克珂两人,竟大演其大一体双剧,一时气堵胸膛,大叫一声,往后便倒,恰好不偏不倚,倒在门旁边一张睡椅上,已昏厥过去,不省人事。周克珂捞着了自己的下衣,来不及穿上,往外就跑。陆凤娇追上去,一手拖住道:“你、你、你跑了,教我怎样?”周克珂慌急了,抖着说道:“同跑,同跑。”陆凤娇仍拖住不放,自己定了神道:“不要怕,既是撞破了,随他怎么处置便了。只要你不负我,便死也甘心。”周克珂指着陆凤娇的下体道:“还不快去穿衣!”陆凤娇道:“你不走么?”周克珂战兢兢的,把下衣胡乱套上,说道:“不走,教我这副脸如何见他?”陆凤娇道:“就不顾我了吗?”周克珂脱开了陆凤娇手道:“你教我怎么?顾我离了这里,连自己还不顾不了呢。”陆凤娇恨了一声:“我若早知道你是这种没天良的,也没今日的事了。好,你走你的罢!”说完,咬了一咬牙根,头一低,猛然向墙根上撞去。只听得哗啦一声,靠墙一张小几,几上陈设的瓶镜钟座,一齐倒塌下来,震得屋瓦都动了。

  周克珂更加慌急,看陆凤娇撞倒在席子上,头上的鲜血,泉涌一般的放出来,一刹时席上流了尺来远,手脚乱动了几下,就不动了,脸上白纸也似的,没一些儿生人气,料是不能活了。

  

  一想这祸撞得太大,不趁这时逃走,还坐在这里等受罪吗?便不顾林、陆二人的生死,提起脚往外就跑。才跑了几步,觉得后面有人追了出来,忙放快了脚步,跑出客厅。只见章四爷迎面走来,见了周克珂这种神情,吓得倒退了两步,连问:“怎么?”周克珂还没回答,里面林巨章已放出那气急败坏的嗓子喊道:“章四爷,不要放走了凶犯!你这禽兽,待往哪里跑?”一边喊,一边奔了出来。原来林巨章被陆凤娇撞倒的东西声响惊醒回来,一见陆凤娇倒在一旁流血,周克珂正自逃走,便拼命的追将来。那时周克珂见前面章四爷当门立着,后面林巨章又飞奔将来,知道逃跑不了,只得转身,双膝向林巨章跪下说道:“我该死!愿听凭巨老处置。”林巨章跑过来,举手要打,章四爷不知就里,连忙拦住道:“什么事?有话不妨慢慢的说。”林巨章伸手打不着,暴跳如雷的说道:“你不知道,我决不能饶了这禽兽!”奋力撞过去,一脚踢去,又被章四爷扭住了,没有踢着,便向章四爷跳了两跳,圆睁二目说道:“四爷,你也成心和我过不去吗?这东西欺我太甚,要我饶他,除非拿手枪来,把我打了。”章四爷看了这种盛怒的神情,若让他过去动手,这边跪着不敢反抗,甚至一两下打出人命来,也不管为的什么事,抵死把林巨章扭住,用力往里面拖,林巨章手脚都气软了。章四爷当年轻的时候又曾练过功夫的人,哪扭得过,看看拉近了廊檐,林巨章厉声问道:“你和这禽兽伙通了吗?好,好,你若放他走了,我只知道问你要人便了。”

  章四爷道:“我放他走到哪里去?有话我们且进去坐着说。”

  周克珂见林巨章已被章四爷拉住,即立起身来,心想:既逃走不了,不能不硬着头皮,由他处置。事情已弄到这步田地,怕也是不中用的。便走到林巨章跟前,说道:“请巨老息怒,快救太太要紧,我决不逃跑。”林巨章骂道:“狗娘养的,还

  

  救什么太太!”章四爷看这情形,已猜透了八九,忙问:“太太怎么了?”林巨章没做声,周克珂答道:“太太此刻已昏倒了在房里。”章四爷跺脚道:“还不快去施救!”随拉林巨章往里走,周克珂也跟在后面。林巨章旋走旋骂,说不肯施救,然两脚不催自走的,却已进了内室。只见下女已将陆凤娇扶起,坐在林巨章昏倒的那张睡椅上,垂头合眼的奄奄一息。头上青丝缭乱,满头满脸尽糊了是鲜血,下体的衣裳,幸有下女替她穿上了,没被章四爷看出那不堪的样子来。林巨章一见陆凤娇这般的光景,说不尽心中气恼。若在平日,陆凤娇因别事气到这样,林巨章不知要如何痛心,如何安慰。此时的林巨章,却丝毫不似平时了,随手拖了张椅给章四爷坐,自己就陆凤娇对面沙法椅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