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全是被动。”

  黄老三道:“他们要求在哪一日开会,你从哪里打听出来的呢?”周撰道:“林简青的太太和陈老二同学,由他写信来通知我们的。他们要求是这个月二十日,林简青说二十日没有工夫,打算延期到二十三。我素知你是个人情世敌最透澈的人,你说我应该怎生应付?”黄老三笑道:“我从来不大理会这些事,你自己是个极精明有手腕的人,怎的倒来问我?你来找老八,胸中必有已成之竹,我很愿听你应付的法子。黎、郑两个笨蛋,哪里是你的对手呢。前一会子,我听得老八说,就知道他们闹不出什么花样来,教老八尽管放心,去松本楼喝喜酒。

  老八还有些迟疑,我说卜先何等机警的人,郑绍畋他们一般笨蛋,哪是周卜先的对手。老八从松本楼回来,才恭维我有先见之明。我说,我有什么先见之明,只怪你们粗心,不是周卜先的真知己罢了。周卜先若没有十分把握,就敢冒昧宣布结婚吗?分明听说有人要来礼堂捣乱,却故意宣布结婚地点与结婚时日。没有把握的人,怎敢轻于尝试呢?”

  黄老三这几句话,恭维得周撰很得意,误认黄老三是个表同情,可以做帮手的人。不觉把林简青商量的办法,都对黄老三说了。且慢,周撰既是个很机警的人,为什么这么容易把要紧的话,都对没深交的黄老三说了呢?这也是周撰、陈蒿合该倒运,才是这么一着之差,全盘都负。周撰因见黄老三是个很恬淡的人,平日是最不爱出风头,虽然是黄克强的堂兄弟,却

  

  不曾借黄克强的势力,夤缘过显要的差事。受革命党连带的关系,到日本亡命,仍是和几年前当留学生一样,一般的在学校里上课。与郑绍畋一班人素没往来,又跟胡八、曾广度同住,因此绝不疑心,会和郑绍畋一班人打成一板。当下黄老三听了林简青的办法,满口答应替周撰帮忙。周撰又千恳万托的说了一会,才告辞出来,找柳梦菇商量去了。

  黄老三送周撰去后,等至曾广度回来,即跑到深谷方来找周之冕计议。周之冕笑道:“我料道林简青是要帮他的。他这捣乱会场的办法,也很厉害,我们防范是防范不了的。不过鬼使神差,这计划既被我们事先知道了,又知是林简青替他出的主意,这事情好办。事不宜迟,我和你就到东肥轩去。”黄老三道:“去东肥轩怎么样呢?”周之冕道:“仍是写信给林简青,把他出的主意揭穿,看他如何答覆。”黄老三点头道:“且去东肥轩商议,看还有较好的办法没有。”二人随即动身。

  仲猿乐町距本乡元町没多远的路,一会儿就到了。

  黎是韦正陪着何达武在房里谈话,见黄老三二人进来,黎是韦忙起身向黄老三笑道:“你来了很好,我正听说一桩事,要说给你听。”黄老三同周之冕坐下来问道:“一桩什么事?”黎是韦道:“你那日不是对我说田中旅馆住了个姓伍的女子,李锦鸡一班人在那里起哄吗?次日我同郑绍畋亲去田中旅馆,拜望了一遭,原来就是元二年,在福建做督军的逃妾,名字叫冬凤。我去看她的时候,李锦鸡已吊得有几分成绩了,以为必定是李锦鸡口里的食。刚才铁脚来说,李锦鸡这回大失败,偷鸡不着倒蚀了一把米。”

  黄老三笑道:“怎么的呢?”黎是韦道:“李锦鸡仗着是福建人,知道那督军的身家行事,因此和这个冬凤说得来,又迎合冬凤的心理,答应替冬凤出气,编一本家庭新剧,将那督

  

  军的丑史揭破出来。冬凤是恨那督军的人,自然高兴,乐得有这样一个人帮自己泄忿,所以把那督军的残暴行为,尽情说给李锦鸡听。李锦鸡就利用这点,得亲近冬凤。只道是亲近久了,即不愁得不着好处。谁知这冬凤很有点能耐,绝不是年轻才出世女子,一边和李锦鸡敷省,一边仍积极调查她曾许嫁的意中人,前日毕竟她他寻着了。那男子也是江苏人,在东京高等商业学校读书,姓王,单名一个韬字。年龄二十六七岁,听说生得比李锦鸡还要漂亮几倍。前日这王韬找到田中旅馆来,同冬凤到李锦鸡房里,向李锦鸡道谢,随即清了馆帐,连人带行李搬走了。只气得李锦鸡瞪起一双白眼,望着两人比翼双双的同坐一辆马车,跑得不知去向。田中旅馆的宿食价很贵,李锦鸡因想吊膀子,排场不能不阔,住的是头等房间,每日宿食料五元,还加上别的用费,这几日共花了七八十元。连冬凤的皮肤都不曾汤着,害得李锦鸡把衣服都当完了,才能了清馆帐,仍搬回五十岚。你看好笑不好笑。”

  黄老三笑道:“李锦鸡这东西也应得教他失败一回。”黎是韦道:“幸亏我知道自量,不然,也和李锦鸡一样,乘兴而来,败兴而去。”周之冕道:“并不是你能自量,因为受了陈蒿一番教训,不敢再寻覆辙。这女子若发现在陈蒿之前,也难保不上当了。”黎是韦点头道:“这倒是一句知我的话。”何达武道:“李锦鸡只因这事失败,把值钱的衣服都当光了,昨日召集游乐团的团员,要求我们预缴一月团费,给他借用,赎衣服出来。团员中有许多反对的。李锦鸡倒说得好,他说由这冬凤的膀子,也是为游乐团筹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