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淹死了。”众称妙计。艾满、仇达、犁水青道:“一面淹杀此辈,一面那里仍须赶紧起事,若迟了,便恐被他知觉。”于是公举仇弗陶、纪念、成仁、刘铭四人,办理决堤之事,分带三百人付他领了。其余众人,刻期共入省城杀贼。
如今先说众人辞了弗陶等四人,悄悄的到了省城外,仍扮难民,伏在各处,却先派数人进城,看看地势,及那清兵营垒,以及行宫,并那道路、桥梁等等,无不一一调查,暗绘图式,详细记认。回来,便呈与大众商议计策。及到黄昏,众人聚集在一个荒山中,公议一切。那饶声虽是统带,只因他心服唐人辉有胆有谋,便倡议举唐人辉为帅,指挥一切,众人从之。于是唐人辉唤了商有心、华得全、华得兴,带兵一百名,混入城中,以待夜静,杀了守门将士,大开城门,以接大兵。又令艾满、史光、方光彩提兵六百名,伏于大营之左。又命仇达、国荣、夏光提兵六百名,伏于营右。只看火起为号,杀人营去。命欧阳震、陈策、犁水青提兵四百名,去行宫放火,务要围住四面,不许放走一人。又命黄勃、轩辕适带领三百人,去截住助满的汉军,使其不得来援。先将汉军来路的桥梁、道路毁坏为要。花强中、刘金身率领三百人,专去火劫后宫。史光、钟警带着二百人,去劫分营。自己却同岳严、饶声带了余兵,奔走策应。约定了时辰,同时举事。众人一一领命去了。
次早商有心等一队,即先陆续入城。见着城门查察稍懈,便来报知。那欧阳震、陈策、犁水青一队,也进去了。到了四更,果然城门大开,众兵一齐掩入,仍把城门关好了,众人便各埋伏去了。只见路上巡更的,已都是商有心筹所带的兵士了。交近三更,只一声连珠炮响,那满军大营后两宫一齐火起。那满人正在高枕自得,不意艾满、仇达两队已杀入大营来。待到满人惊觉,已被杀死不少,杀得满人哀求饶命,声崩山岳。只听艾满、仇达等道:“你们入关时,屠我祖宗,肯饶命否?”满兵急了,只得走出营来。却盲岳严、商有心两军都来接应,截着混杀一场。不一时,已杀尽了。那两宫烧得火焰冲天,许久不熄。那唐人辉、夏光等,又想起前此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的旧怨,与那败我汉人土地的新恨,不由得重复挥戈,将杀死的满人,碎尸万段的乱斫了一回。须臾,钟警、史光也已回来,说那分营的满兵亦已屠杀尽了。众人不禁大快,便收兵就占着满军营盘住了。却添派了欧阳震一队,去助黄勃等堵截助满的汉军。
众人正在快意,煮了酒。正酣饮间,忽报欧阳震、黄勃等两队,带了官军已同来了。原来那官军闻杀了满贼,人人欢喜,不听那营官之令,都来降了。正闹着,忽听啼啼哭哭之声,原来是满人之妇人,闻知丈夫在营全数被歼,却来拼命。众人见了,轰的一声,各掳了满妇,就地奸了起来,唐人辉等也弹压不住。只见众人交换轮流的,个个将满妇淫遍,口中嚷道:“你们入关时,淫我妇女,而今也要偿债了。”登地那满妇已死了无数,不死的,却被众人用刀戳死,又复纷纷往将满人的女子尽数奸了杀却,那小孩也都杀了。众人却大叫道:“今日方报得二百余年的大恨了。你们将我们的土地送了人,要我们无处栖身,难道便让你们独得便宜么?”
正快意间,忽见仇弗陶、陈策二人跣足散发回来,众人忙接人问故,弗陶道:“那里满人已被我淹死了,一个不留。不意忽来了俄兵,前头便是在中国招的马贼。他说河南已经分把了他与比利时,缘何清帝尚留在此?我们成仁、刘铭二人前往俄营与言,我们已经灭了满洲,这中国是中国四万万人的,满人所约,不能作准。那俄官厉声言道:‘你们何不早将中国收回,已经交付着满人,转送我们,何得又变了卦?’成、刘二人急急回营告知我们,我即差了纪念来约你们,合着共与俄兵一战。不料俄兵下令屠杀各乡,我和成、刘二人急了,出去抵敌。那成、刘二君已经阵亡,那三百兵土更是一个不在了。”
正说着,只听炮声隆隆,已是俄兵来了。急得唐人辉跺足道:“都是那一班优柔寡断的人,晓得要除满洲方得救国,偏止着我们,不肯举起事来。如今倒把土地转落他人,虽将满人除了,即外人已不肯承认我独立,岂不可恨。”说着,只听众人齐声道:“我们同去拼却一死,杀些俄兵,以报吾国罢了。”于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出营与俄兵打冲锋去了。前面接着却是马贼,众人尽力轰击,死了无数。后头接了俄兵,这里唐军人力疲乏,枪弹告匮,全军只得血肉相搏。虽然也杀了好些俄兵,那唐人辉、史有光、艾满、仇达、方光彩、陈策、欧阳震、犁水青、荣国、夏光、仇弗陶、岳严、商有心、饶声、刘金身已都中着弹子,同时殉国死了。其余诸志士都被生擒而去。
却说那纪念为仇弗陶派来大营报信道:“为俄兵所阻,及后得达省城,见全军覆没,诸同志无一存者。”乃叹曰:“吾国今无望矣。”遂取笔向壁上题了绝命之辞,其诗曰:
哀哀生我国,如何灭忽然;
空有二万里,不廷五千年。
痛我皇汉种,死灰难复燃;
芸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