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倘是有的,也多开一点眼界。”当下略谈数语,便辞了述起出来。雇了飞车,仍回旅馆。
  此时宝玉熟了,没事时,便到闹市上去逛。忽然想起,我只管看这个市景,却没看见过言里的野景,何不问问老少年呢?想罢,便寻着老少年,问要看看野景,当到那里去看?老少年道:“看什么野景呢?”宝玉道:“不过要看看农桑罢了。”老少年道:“农桑各处都有,南部慈字区、东部仁字区最盛。那没有什么看头,同别处的都是一样,不过这里没有阡陌。”宝玉道:“没有阡陌,怎样分得开谁的田土呢?”老少道:“这里一切耕耨、播种、刈获都用机器,倘仗用阡陌分开了,那就应了一句话:‘地小不足以回旋’了。”说得宝玉一笑。老少年道:“那野景没有什么看头,今天报纸上刊了陆军的布告,说后天大操,我们倒是去看陆军大操罢。”宝玉大喜道:“如此更好,但不知在那里操?”老少年道:“在北部中字区。那里是边防最要紧的地方,所以设了重镇。”宝玉道:“人人都可以看得么?”老少年道:“到了操时,还专派了职员,接待来宾呢。我们要看,不必惊动他的职员。那一位陆军都督,复姓西门,名管,表字子掌,是我的相熟朋友。我们只到他那里看,不更看得清楚么?”宝玉喜道:“如此更妙了。我们明天动身,不知多少时候可到?”老少年道:“坐了飞车,早起去,中上就可以到了。”于是,宝玉安排看操。
  不知果去看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六回 品评风俗及娼优 行军利品偏慈善


  却说次日宝玉、老少年坐了飞车驶到忠字区来。到了大营,老少年投了名片,子掌便叫请,于是二人一同进去相见。老少年和宝玉介绍了,彼此礼毕。宝玉看子掌时,只见他生得燕颔鸢肩,仪状端正,却又温恭蕴藉,和气迎人。老少年叙明来意,又道:“忝在相好,所以不惊动贵职员,专到麾下拜谒,乞恕冒昧。”子掌道:“看操狠可以,只是将台上不便设客座,奈何?”老少年道:“不便设客座,我们就扮两名小卒,在旁边站着看。”子掌道:“岂有此理!不然,请二位穿了参谋的冠服,也可以看得,怎奈这是一年一次的大典,怎好儿戏从事呢?”老少年道:“贵接待职员的地方,实在来宾太多。”子掌道:“我另有一法,我本有一位私聘的书记,他明日没有事,我请他陪着二位看就是了。”老少年道:“如此好极了。”
  说话间,营中掌号司时器报午正,子掌便让二人同上飞车,到自己寓所吃午饭,便和那位私聘书记相见。那书记姓高,名攀,表字于天。彼此相见,通过姓名。饭后,子掌道:“你二位且在这里请坐,于天陪着谈谈,我营里还要处分公事,晚上再谈罢。”老少年道:“有事请便。”
  子掌便别了出去,高于天便带二人到后面园子里一个水阁内坐下乘凉。宝玉道:“此地人家差不多都有个园子,连隧道里都有园子,真是难得。”老少年道:“园子是人家万不可少的,全靠着他怡养性情,岂可以少得。除非认真穷苦人家,或者免了。”高于天道:“也少了,今年的新调,查据说从今年正月起,没有园子的人家,比去年所调查的少了三分之二,再过两年,只怕可以举国一致了,不过园子的大小不能一律罢了。”宝玉道:“怎么调查到园子上来呢?”老少年道:“花草树木最有关于卫生的,所以政府也留心到此。”宝玉道:“虽如此说,也足见贵境的地大了。”高于天道:“这西北两边,近来开扩的地不少,都是荒凉无人的,政府里首先在这荒凉的地方,开了个大会场。于是,各国的人都来赛会,本国百姓自不消说来的不少了,登时就热闹起来。政府又把所有官地贱价卖给本国百姓,又开通了隧道,所以人人多有搬到这个地方来的,那人数就摊匀了。”宝玉道:“那么说,此地的人,没有一处多一处少的了。”高于天道:“那又不能说,南部慈字区,东部仁字区,两处都是农务极盛的,田土种的多,人未尝不少些。”老少年道:“信字区全是互市场,人何尝不多些呢?只怕可以扯直了。”
  说话间,童子送上解暑西瓜液。宝玉道:“我到了好几处地方,看见用的都是童子,这又是何意?”老少年道:“这都是贫家小孩子,读不起全日的书,只到半日学堂里去读,所以出来代人执役。也有上半天执役下半天读书的,也有下半天执役上半天读书的。”宝玉叹道:“可谓好学也矣。”老少年道:“敝境的风俗,不识字,不明公理,不修私德,都是人生第一耻辱的事。如何有了子弟不叫他读书呢!”宝玉道:“可有个义塾呢?”老少年道:“从前有的,近来没有了。当日会议这件事时狠费了些事,因为两种人两种意见,一种人说是义塾与别的慈善事业不同,关系教育,必要仍旧设立,以便贫民的;一种人说是义塾虽是慈善事业,然而贫家子弟不费一文便可以入塾读书。一个人最怕的是有了倚赖性质,如设了义塾,便是从小就教他倚赖了,如何还能养出独立精神呢?这两种人细细的讨论,总讨论不出个真理、真是非来,只得启奏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