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他,今找觅不回,出于不得已而立汝继嗣江山,倘他回朝,汝须相让。依着为父之言方为大孝。”语毕气喘吁吁,吐血数目。后妃、宫人一并齐集。潞花王父子惊慌无措,呼唤“圣上保重!”连连呼唤。圣上头一摇,双目泪流一线,不语而崩。一宫慌忙举哀。传出外宫,文武百官尽皆得报。
  次日开丧,文武百官挂孝,四海禁绝八音。殡葬王陵事毕,潞花王曰:“圣上宾天,不可一日无主,合请新君登基。”庞后随太子后御大殿,祭告山川、社稷。是日御香霭霭,王亲国戚,文武百官山呼朝见。正是:
  
  九重天子开金阙,万国衣冠拜冕旒。
  此日天子年方十岁,不能传宣,有庞后在侧代圣上宣谕纶音:“今日上承天休,父作子述,王儿初登大宝。上叨先王福荫,下赖众文武臣扶。自是邦家祯祥,四方宁靖。改号哲宗元年,颁行天下。文武各各加给,天下大赦囚犯罪人。只有慈云逆子、陆凤阳、张梦虎三人,乃朝廷重犯,不赦。如文武官员知其踪迹,拿获回朝者,加封王爵;军民解获者加官二品之荣;倘不受爵禄者,赏赐公田十顷。知情不报者,数十家连坐,本土官不能辞其罪。藏匿包庇者,九族移诛。”是日封爵:潞花王须尊,但王位已极品,难以加升,只进为王伯,上殿不拜、出朝不辞,坐观听政自主。御侄加封晋王,一月两朝朔望之期,分理朝政。庞国丈加封左柱国太子太师,恩赐带剑上殿,出入防提刺客。韩吏部加封左右柱国太子太傅。满朝文武各有加升,只有庞家宗族老少不是在朝玉带横腰,抑或外镇权兵统属。庞后加进王太后。是时天子年幼,未有立后,庞太后天天垂帘听政。
  住语朝中多絮,再言山东青州府周勇。自从带携太子逃回故土,将有一载。是日,颁行诏到山东省,即对妻言知曰:“不好了。今日圣上驾崩,新君接位,另出赏格拿捉太子。谕旨森严,倘有一人包庇藏匿,九族当诛。此事如何是好?”
  贾氏曰:“丈夫何须多心疑虑,吾夫妻既受寇老爷重托,守着君臣之义,祸福只由天所降,得保护一日得一日耳,断不可别移二心。”
  周勇曰:“贤妻言之有理。吾今一别汴梁,即日逃回,事藏机密,料然无一人知觉,且不可少露风声。太子睡熟已久,将将醒觉,且勿复言。”
  住语夫妻忠良密约,再表登州府双龙山。刘迪一天对陆公子言知曰:“贤婿,吾自到山已有一载。是吾本庄租业,定规一年收清。今值对岁之期,要别贤婿等下山收取,租银一万五千余两,定然亲到方妥。”
  陆公子曰:“不免小婿下山相伴如何?”刘迪曰:“不可。汝乃朝廷重犯,岂可多露行踪。老拙本头地皆已熟认,历年惯走的。”公子应允。是日下山回家,公子与李豹送别下山而回。
  只说刘迪行程数里,不觉于中途遇雨。进前只见一古庙,只得身到庙中。并不见司祝一人,是静谈之所,只见匾牌上是诸葛武侯,即倒身下拜禀上:“弟子名刘迪,只借庙宇中略避风雨,虽无香烛敬上,念吾一点微诚,乞望武侯神君庇佑我与陆国舅等,早日得遇太子,共起义师,杀回朝中,诛奸灭佞。重修圣宇,再塑金躯。”祝禀一番起来,四处观游。只见庙宇广大,一连数座俱是空荒之所。滂沱大雨落至红日归西还未止息。刘迪只得吃些干粮,不觉身体困倦,卧于阶侧。有武侯君显出神通。未知如何点化刘迪,且看下回便知端的。

第十七回 泄真情贾氏归阴 拜假父慈云落泊
  再说三更时候,刘迪朦胧睡去,只见二童子,一穿红一着绿,呼唤起他言:“诸葛武侯传命相请。”刘迪随着同行至大殿下,只见武侯当中下坐,手枪羽扇,三绺长须,貌如温玉,目似星光。呼声:“刘迪,汝且下坐,待吾传授汝三卷天书。此书藏于吾坐后夹帐之内。须要谨秘收藏。一展卷熟诵,自得安邦定国奇谋,六韬三略之智。上一卷,仰观天文之象,占日月星辰、风霜雷雨、兴衰气候。中一卷,占过去未来、休咎行兵、布阵之策。下一卷,俯察地理埋伏、登山临水之方。破妖术踏罡步斗之数。分付之言须当谨记,去罢。”即命二童仍带他回。刘迪一睡已至天明,起来想像此梦,奇异:“武侯言天书三卷在于神座后夹帐内。此事果真是吾之大幸,并太子回朝诛奸有日。且到神座后寻觅,便知明白矣。”转身进殿,倒身下拜日:“得藉武侯指示并赐天书,小子沾恩匪浅,倘得早遇太子,共灭群奸,定然请旨维新庙宇,重光金躯,沐谢洪恩。”叩礼毕起来踱出。
  一程趱路回家,收拾起租业之资,命仆人封箱三十余个,运回双龙山。将此得武侯赐赠天书之由一一说知。陆、李弟兄二人心头大悦,齐言:“武侯如此分付,赐赠天书,定然得遇太子并诛灭奸党有期。”刘迪又言:“收拾得租业银一万余两,且收归内库。”是夜喜悦,排开酒宴,三人畅叙把盏。只有刘迪得三卷天书,日夜勤习,以待应期而举,按下休题。
  再说周勇夫妻自从保护太子,认作亲生。不想太子灾殃未脱,一至两载之期,却被邻人失火,屋舍被焚一空,产业不存。周勇染病不起,服药不效而死。是时太子十一之年,人事尽晓。将田土变卖尽方得银子殡葬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