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花能见势头不好,寡不敌众,转身就跑,被绊马索绊倒在地,众喽罗一齐拥上,绳捆索绑,推推拥拥,上山去了。
原来此山叫做迎风山,山上有个大王,姓董名天雄,占去此山,打家劫舍来往客商。不一时,将花能推上山来,至银鞍殿,众喽罗禀道:“小的们拿到一个肥羊,请大王将令。”董天雄道:“推来。”众喽罗将花能推至银鞍殿,挺挺站着。大王见他立而下跪,大怒道:“你这狗奴才,如此大胆,见了大王敢立而不跪。”〔花能道:〕“〔我〕乃当朝宰相相府中的家将,奉太师爷钩旨去往杭州公干,路过此山,被你众喽罗拿我上来,却是为何?好好送我下山便罢,若还不让我回去,留我在山之时,太师爷知道,那时你这山上强徒,刀刀斩尽,个个杀绝。”董天雄听了此言,不觉三尸神暴跳,大叫道:“喽罗,快斩了这该死的狗头。”喽罗齐声答应,将花能推出。不一时,只见血淋淋人头献上。这也是放火烧冯家的报应。这且不表。
再言都堂咨部文书已到刑部,差人送与花太师。这日,太师看过,地方官问的秋后处决。太师道:“我那里等得秋后处决,恨不得立决这个贱人。”着刑部即刻行文,飞上杭州。
不上数日,已到。地方官接了刑部文书,怎敢怠慢,立刻坐堂,标了临票,提出钱氏小姐当堂,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五回假小姐市曹行刑真丈夫法场劫犯话说钱塘县将钱月英提到大堂,跪在案下,知县吩咐:“人绑了。”众役一齐动手绑了。假小姐并无半点惧怕,面不失色,抬头一看,只见知县身穿吉服,坐在公案上面,手拿着朱笔。书役叫道:“犯女钱月英。”假小姐应道:“有。”知县道:“今日是你的旧日。”小姐问道:“上面坐的可是孙老爷么?”众役道:“不是,孙老爷升了山东济宁州正堂。”假小姐点点头,道:“愿他高升一品,世代不□。”后来孙文进断事如神,声名甚好,吏部更有提升。此是后事,暂且按下。
这老爷是县丞,才署了三日县印,就要监斩这段公案,随即标了招子,赏了长离酒、永别饭。波罗破鼓进出县门,直奔市曹行刑。
街坊百姓观看招子上面写得明白:“奉旨枭斩犯女一名钱月英,示众”人人叹息,个个垂泪,道:“难得这个贞烈小姐替我们除了大害,今日可怜受此非刑。”男男女女,无不下泪。小姐双目紧闭,任凭众役推往不表。
只见大路上来了一位英雄,头带范阳毡帽,身穿元缎箭衣,腰中一条丝鸾带,足踏一双粉履乌靴,四个家丁押着行李在后,大步踏来了。看官,你道此人是谁?原来是常万春南海进香,今日回来。目下是五月尽,天气渐渐署热,吩咐家丁:“不消寻寓所,就将行李挑在冯相〔公〕家去。”家丁答应。这条路是认得的,进了城,直奔冯府。心中得意,道:“冯家弟媳已经过门,闻得才貌双全,我今少不得要见个礼。”
正往前走,只听得街坊上纷纷传说道:“有才有貌有贞有节的小姐今日被斩,我们大家前去看看。”常大爷虽闻其言,却不知道,一心直奔冯府前来。走了一会,到了冯旭家住处,抬头一看,只见许多瓦砾堆积,一片火烧空地,回头问家丁道:“难道走错了?待俺问声看,只怕冯相公迁移别处,也未可知。”话犹未了,那边来了一位老者。常大爷将手一拱,道:“俺借问一声。”那个老者正急急前行,到法场看看钱小姐,猛听一声叫,犹如半空中一个霹坜,唬了一跳,回头一看,见这位爷的形状,早有三分胆怯,叫道:“爷问甚事?”常大爷道:“此处可是冯尚书府?”老者道:“正是,爷问他怎么?”常大爷道:“他家几时被火烧的?如今搬到何处去了?”老者道:“爷,说来话也长,待老汉告诉你:冯相公为定了一房亲事,弄得家败人亡。”常大爷大惊,道:“请问老丈,何至如此?”老者道:“说也可怜,怎样定了钱月英,与冯府结亲,后来证明冯相公人命,都堂将他问成死罪,把钱小姐硬断与花公子为婚。孙老爷不肯出详,将孙老爷坏了,多亏教门众百姓罢市,大闹辕门,方将孙老爷复任,将冯相公开话,发在桃源充军。花公子又暗地着人放火,烧死冯老太太井合府二十余口。花公子前月二十八日硬将钱小姐娶去,那知钱小姐虽系软弱女子,却怀丈夫气概,即日夜将花公子杀死。”常大爷道:“杀得好,如今怎了?”老者道:“那知今日部文到了,要将这位有忠有孝、有节有义的千金小姐市曹行刑,故此小老儿前去观看。”说毕,迈开大步往法场去了。
常大爷听了大怒,“哎呀”一声,说道:“气死我也!此根怎消。”心中想道:“我离了此地冯家兄弟不过两个多月,就被花文芳害得家败人亡,俺想弟妇有这般气节,代婆婆与丈夫报仇。俺常万青乃是堂堂男子,既与冯贤弟为生死之交,弟妇今日行刑,俺若不救,岂不是大丈夫反不如个弱女子?人命之事,怎么这般迅速,一月光景就要典型?这都是奸贼弄的事。”回头向着家丁道:“你们速速回府,面禀者太太,说我后边就到。俺如今要劫法场去也。”四个家丁听说,吃了一惊,道:“大爷还要三思而行,浙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