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却闪在一边,拈出腰间漆雕弓,安的箭稳,扣的弦嗖的一声,正觑着勇铁利直射将来。勇铁利叫声:“嗳呀!”包躲不迭,正射中咽喉,翻身落马。
  段景见了勇铁利中箭,死于目下,无心恋战,卖个破绽,拨回马便走。廖钢拍马追赶,一举铜刀,连脑袋打下来,半边脑浆迸出,死于马下。
  洛正见折了两将,大怒拍战。左边又闪出宝密、宗雷吉两个偏将,一时来战李尚好。斗到三十余合,宗雷吉枪法胡乱,抵敌不住,拍回马便走。李尚好力敌三将,并无半点惧怯。
  斗到一个时辰,天色傍晚,只见阵前喊声大起,前军报道:西北角上,一彪军马飞奔杀来。并不打话,横冲直撞,赶入阵中。东南角上又有一彪兵,刺斜里杀奔前来。对阵之倭兵,山倒也似踊跃倒迎,合势围住。明阵兵将一时抵挡不得,七断八续,你我不能相救。
  正在危急,李尚好急的得大叫一声,声如霹雳,顷刻似乎山崩海倒。那倭两枝冲撞的两将,魂飞九天,奚似避急雷的小孩儿,不知不觉,惶做一块。李尚好斜举一枪,直刺去。看时,一枪并贯着两将的胸膛,倒也重不可提起,并枪柄望草地上掷去了。说时迟,那时快,左右将佐一时拔刀,割下两首级,拴在马项下。有知者,道是西北将高擎天、东南将毛青吉,俱是倭营中惯穿重围之勇将。
  洛正吃了一惊,仅与宝密、宗雷吉各相扶拥,拼力逃奔,余兵四散,自相棼踏,尸横遍野,血流成渠。时日已昏黑,元帅不令追赶,便鸣金收军。此夜,月黑不辨前路,遂于斗地上安营设寨,多设木角,备御外侮。点顿三军,带伤士卒数百余,即令调治。此时,提督、先锋前来献功。元帅大喜,记上功簿,一面申奏朝廷,一面犒赏三军,设宴贺喜。元帅满酌一杯,对提督道:“昔楚霸王以拔山之力,临阵对敌,喝死一人,挟死一人,千古称快。今日提督一枪贯刺两员猛将,楚霸王之所不及,何等神武!请贺一杯。”提督忙接过来,卒饮,笑道:“他自惶做一块,下职只似贯珠一般,何称之有?”一座都大笑起来。
  次日,元帅传令三军,拔寨都起,抵济南县。
  再说平秀突,见连折了四员大将,十分闷瞀之际,又闻说明阵又到城门搦战。平秀突招的阿利奇、楚明玉两将道:“明兵这般强勇,哪里报俺四个牙将的仇?”阿利奇道:“杨家蛮子若不兵来,万事都休。今也这蛮子自来献首,末将若不活拿他几个蛮子,誓不复在总兵麾下!”即领五千兵马,咬牙切齿,开了城门,横抬双斧,出马阵前。
  明阵中,廖钢便抢出阵来。两个并不打话,二马相交,斗到二十余合,阿利奇终是力不抵敌,先自胆怯,只要走回。廖钢见他用斧错乱,纵马直赶,双手轮起大铜刀,看他脑门上劈将下来,把阿利奇脑袋劈做两半个。¥楚明玉见了,已自胆跳,因吃逼不过,只得横槊出马。廖钢乘着得胜的势,拍马直取,逞起钢刀,直将斲来。原来用力太过,斲他马身半边,楚明玉翻身落马,被后军抢救,曳入后阵。
  廖钢见刀着楚明玉,纵马杀奔入倭阵内。元帅见了,鞭梢一指,驱兵大进,直杀到吊桥下。平秀突越发惶急,紧闭城门。
  城上放下冷箭,乱下炮石灰瓶,明兵不能前进。
  元帅与提督收兵扎住,共议破城之策。提督道:“贼兵如此紧守,如之何可?”元帅道:“彼今穷鬼,不敢更出对垒。青城便是弹丸小城池,粮草不能久持,定然从北门脱逃,便以一支兵马埋伏北边城下,见倭兵出逃,一齐放炮鼓噪,使他不能首尾相接,自相蹂躏,不用追赶,亦可专胜,提督无虞。”提督道:“元帅神筹,人所不及。”元帅即发令箭一枚,遣一员大将,领三千兵,埋伏北门左侧,以待倭兵出城逃遁,发炮鼓噪,只将形势不战不赶,任他走路罢。大将领命去了。
  且说楚明玉被廖钢割他马半边,掀翻落马,幸得后军横拖倒曳,仅体命归阵,平秀突闭城固守。洛正道:“今明兵大闹,城池窄小,粮草乏绝,不可久支。今夜从北门弃城,退据泰安。
  这泰安城固粮足,休养将士,再图进破明兵。愿总兵深思。”平秀突道:“副总之言是矣,时不可迟。”是夜初更,左侧一齐结束,开了北门,不敢把火炬,黑影里潜出城门,才到数里地,一声炮响,火炮齐发,鼓噪震天,伏兵突出,一阵厮杀,擂鼓不绝,倭兵黑影里不知明兵之多少,无心恋战,只为奔突而走,自相践踏,直奔泰安州。及到天明计点,折了五六千兵。
  泰安府尹冠继俊,先前已赴济南,城中空虚,倭兵猝至,乘其不备,突入城中,剽掠备至,此扎败残之兵,闭城自守。
  城中百姓哭声震天,无不出城奔避。不提。
  且说杨元帅又得一阵,分兵守把青城,还入武定,安接大队兵马。功绩簿上,标写廖钢之头功,便行文书申奏,休兵息马,赏劳三军,时值严冬,朔风速吹,士卒呵冻,元帅为忧。
  督抚江有古禀道:“曾在益州西羌之乱,朝廷征讨剿灭,伊时朝廷颁赐纩衣十万件,才到济南,益州兵马已奏凯而还,天气未寒,纩衣申奏留置济南,尚此积在库里。今士卒呵寒,申奏朝廷,一面颁给士卒,正合事宜。”元帅大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