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村东头土地庙,墙壁上注得有雨期,你们去一看便知。”众村老听了这话即出庄来。回往本村,向东头是来,到了土地庙跟前,果见粉壁上写得有几行字。潘老即念与众人听曰:“人王面前一对瓜,一颗珍珠照王家,二十三天下大雨,和尚口内吐泥巴。”后面几行小字写着四字破,潘老看罢,笑曰:“这是那些学生娃子在此写的一首字谜,有甚么雨期?”众村老曰:“是个啥字谜,你猜得着否?”潘老曰:“我惯懂字谜。怎么猜不着?”众村老曰:“你既猜得着,快猜来我们一听。”潘老曰:“人王下加雨点是个金字,王字旁加一点是个玉宇,二十三天下大雨,斗拢来是满字。和尚去其和字而留尚字,泥巴土也。尚字加在土上岂不是个堂字,明明是金玉满堂四字,那有雨期?”段安仁走上前用手指着二十二一天下大雨之句曰:“这明明是雨期,你们偏说没有,虽然是几句哑谜,却有机缘在内,今日十九,隔二十二一只有四天,看二十三有雨无雨,便知他灵也不灵。”众村老齐曰言之有理,于是各自回家去。

  到了二十三日,黑云满天,大雨如注,从早至午两方止。众村人始信重阳先生之神也。又有北村一人失牛,遍寻不着来问先生。重阳先生曰牛在南村大树之上,鸦雀窝内。那失牛的人听了这话,忍不住笑说:“偌大的牛,那一点点鸦雀窝如何装得下?”重阳先生曰:“你去自可得牛,不必多言。”那人只得出了茅庵,来在南村,果见大树甚高,上有雀巢,乡里人原会爬树,即爬上树去采取雀巢,原是一个空窝,用手扯了一下那枯枝坠来,打在脸上,略一低头,看见村里破屋之内栓着一条牛,仔细一搅,正是所失之牛。这牛趴在破屋里,外面堆柴草,四围遮掩,若非从高望下,再也看不见。其人忙下树来,心中明白,这村里原有一位梁上君子,惯做此事,若非先生指示,他到晚间便把牛牵到远方卖与别人再寻不出。其人到破屋里各自去把牛牵回。

  此话不提,那日西村里又有几个人有问事,内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说他哥哥出门数月,不知几时回家,因此来问老先生,重阳先生曰:“回去问你妈的手。”那娃子闻言笑个不停。稍后回得家来,见他妈手自拿着一封书信说:“你哥哥在莱州做生意,带得有书信回来,带信人将才走了,你可拆书念与我听。”那娃子拆书念曰:“不肖男书奉慈母,自父去世,蒙母教育成人,今体父志,出外贸易,颇还顺遂,目下帐未收齐,不得速归以慰母心,待秋凉之时,九月半间归家,侍奉甘旨。”那娃子未曾看完,拍手大笑说:“好灵验!好灵验!”他妈正要问他,只见门前来了五六个人,不知为何?且看下文分解。

  不因渔父引,怎得见波涛。

  
第十二回 指坐功申明妙理 学真道喜逢明师
  恩爱牵缠解不开,一朝身去不相偕。

  于今撒手无沾滞,直上瑶池自玉阶。

  话说西村那娃子,正要将重阳先生问手之言对他妈妈讲说,忽见门外来了五六个人,问马家庄那条路去。娃子说:“你们问马家庄,敢莫去会活神仙么?”那些人答曰正是。娃子听说他们几个要会活神仙便高兴的不得了,对他们说不远,我引你们去。说罢,即往前走。众人随着他离了西村,不一时来到马家庄。合该有缘,正过着马员外坐在厅前,见他们进来即起身迎入厅内坐下,便问众位到敝庄何事。他们几人说是来求道的。马丹阳闻言,即引他们到茅庵参见先生。内有一人姓谭名处端,号长真子。昔年身染沉痾,王重阳初到山东之时,曾授与却病之工。将病却好,一心悟道,遍访先生,杳无下落。今听人言,马家庄出了一位活神仙名叫王重阳,才知先生在此。又约了一个好道的人,姓郝名大通号太古,是本府文登县人。其余几人,也是学好之人,不必表他名姓。

  当下谭长真又谢先生昔年却病之恩,始言今日来学道之意。重阳先生曰法门大大开,去的去,来的来,去者不留,来者不拒。即命马丹阳送他们到茅庵第二号去驻扎。过了几日,又来了两个修行人,一人姓刘名处玄,号长生子。一人姓王名处一,号玉阳子,俱系山东人氏。马丹阳接见,问明来意,也是来求道的,即引他二人到茅庵参拜先生。重阳先生命马丹阳送在茅庵第三号栖止。于是东来一个西来一个,不上月余,来了数十人。重阳先生叫马丹阳与他们议定执事各管一宗,俱有规条,不得擅越,诸事停妥,重阳先生与他们讲论坐工,众弟子分两班序立,躬身听讲。

  重阳先生曰:“人身以气为本,以心为根,以性为幕。天地相去八万四千里,人心肾相去八寸四分。肾是内肾,脐下三寸三分是也!正串着一脉以通息也。浮沉息总百脉,一呼则百脉皆开,一吸则百脉皆闭。天地造化流行,亦不外乎呼吸二字。人呼吸在心肾之间,则血气自顺,元气自固,七情不肆,百病不治而自消也。打坐之法,每子午卯酉时,于静室内厚铺坐褥,于褥上盘膝而生,微目视脐,以棉花塞耳,心绝念虑,以意随呼吸,一往一来,上下随呼吸之间,勿迟勿速,任其自然,坐一灶香久,觉得口鼻之气不粗,渐渐柔细,又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