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对,上顾安石,称其独无私。前此亦屡有此言,盖为惠卿发也(余见《王安石》、《吕惠卿》等)。
六月丁未,同修经义吕升卿言:『《周礼》、《诗》义已奏,《尚书》有王雱所进义,乞更不删改。』从之。时升卿辄删改安石、雱《诗》义,安石、雱皆不悦,故升卿有是言,然亦不能解也。王安石上《诗》、《书》、〈周礼》义序。诏付国子监,置之三经义解之首。先是,安石撰《诗》序,称颂上德,以文王为比,而上批:『得卿所上三经义序,其发明圣人作经大旨,岂复有加?然望于朕者,何其过欤?责难之义,在卿固所宜者。传于四方,贻之后世,使夫有识考朕所学所知,及夫行事之实,重不德之甚,岂胜道哉?恐非为上为德之义也。其过情之言,可速删去,重为修定,庶付有司,早得以时颁行。』及进呈,上曰:『以朕比文王,恐为天下后世笑。卿言当为人法,恐如此非是。』安石言:『称颂上德,以为比于文王,诚无所悔。』上曰:『〈关雎》文王之诗,皆文王盛德。周世世修德,莫如文王,朕如何可比?兼如陟降庭止之类,朕岂不自知其不能邪?须当改之,但言解经之意足矣。』安石曰:『陛下诚或未能事事如是,然陛下于陟降,岂有爱恶之私心乎?是乃所以为直也已。上圣所怀,深仁谦损,臣敢不奉承诏旨,庶以仰称尧禹不争不伐之心!』遂改撰以进上,乃颁行之。
九月辛未,王安石言:『臣子雱奉诏撰进《诗》义,设官置局,有所改定。臣以文词义理当与人共,故不敢专守己见为是。既承诏颁行,学者颇谓有所未安。所有经局改定诸篇,谨录新、旧本进呈。内虽旧本,今亦小有删改,并于新本略论所当删复之意。』诏安石并删定吕升卿所解《诗》序以闻。吕惠卿白上曰:『两日前,余中、叶唐懿来,为臣言安石怒臣改其《诗》义中等。昔与臣同进呈,安石以为忘之,当时只进呈《诗》序,令但用旧义耳。臣意以为未审,遣升卿往讯之,果然。升卿曰:「家兄与相公同改定进呈。」安石怒曰:「安石为文岂如此?贤兄亦不至如此!此曾旼所为,训诂亦不识。」臣甚怪之,而未谕其怒之意,此为人所间耳。臣之弟兄于安石,陛下所亮云云。』上曰:『安石无它意。经义只为三二十处训诂未安,今更不动序,只用旧义,亦无害。』惠卿曰:『安石欲并序删定,置局修撰非一日。今既皆不可用,而转官受赐,于理何安?臣亦当夺官。』上曰:『岂有此理!』惠卿曰:『然纵朝廷不夺,臣何面目?安石言垂示万世,恐误学者。《洪范》义凡有数本,〈易》义亦然。后有与臣商量,改者三二十篇,今市肆所卖新改本者是也。制置条例司前后奏请均输、农田、常平等敕,无不经臣手者,何至今遽不可用,反以送练亨甫?臣虽不才,岂至不如亨甫?』上曰:『卿不须去位。』惠卿曰:『臣岂可以居此?』
十月,参知政事吕惠卿出知陈州。
十二月辛亥,王安石上再撰《诗·关雎义解》。诏并前改定诸《诗》序解付国子监,镂板施行。

置武学
熙宁五年六月乙亥,枢密院言:『仁宗时尝建武学,既而中辍,乞复之。』
庆历三年五月丁亥置武学,八月戊午罢之。
诏于武成王庙置武学,选文武官知兵者为教授。凡使臣未参班,并门荫、草泽人。许召京朝官保任,试验人材、弓马。应试武举合格者,方许入学,给常膳,习诸家兵法。教授官纂次历代用兵成败及前世忠义之节足以训者讲释之。愿试阵队者,量给兵伍肄习。在学及三年,则具艺业保明考试。等第推恩。未及格者,逾年再试。凡试中,三班使臣与三路巡检、监押、寨主,白身与经略司教押军队准备差使。三年无遗阙,与亲民或巡检。如至大使臣有失,两省或本路铃辖以上三人保举堪将领者,并与兼诸卫将军,外任回归环卫班。仍差兵部郎中韩缜判学,内藏库副使郭固同判,赐食本钱万缗。初,枢密院修武举条令,不能答策者,止答兵书墨义。王安石恐入官太冗,兼近方学究但知诵书,及愚鲁不晓事废之,今又置武举墨义一科,其所习墨义又少于学究,所取武艺又不难及,则向时为学究者,乃更应武举。若收得如此人作武官,亦何补于事?上曰:『朕亦语密院以墨义不可用。』至是垂进呈武举条制,乃悉从中书所定。
闰七月壬子,诏武学生员以百人为额,遇科场前一年,委枢密院降宣命,武臣路分都监及文臣转运判官以上,各奏学堪应武举者一人。其被举人遇生员阙,愿入学者听,仍免试。生员及应者不过二三百人,春、秋各一试,步射以一石三斗,马射以八斗,或弓八斗、矢五发中的,或别习武伎,副之策略。虽弓力不及,学业卓然者,并为优等,补上舍,以三十人为额。三班使臣无赃罪及私罪情轻,仕族或草泽人无违负,亦听入学量试。马射以六斗,步射以九斗,策一道,孙、吴、〈六韬》义十道,以五通为合格。春、秋试。内舍生马步射、马战应格、对策精通、士行可称者,上枢密院。不应格而晓术数、知阵法、智略可用,或累试优等,悉取旨补上舍。武艺又进者,枢密院审察人材,旋加试用。
『生员及应举者不过二百』以下至『旋试用』,并以《选举志》增入。《实录》『武学言乞在学生员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