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批:『翰林学士、权御史中丞邓绾操心颇僻,赋性奸回,论事荐人,不循分守。可落学士、中丞,以兵部郎中知虢州。』
陈瓘《尊尧录》上言皇帝封事[8],其二十问曰:『臣又望陛下特垂圣问,问洵仁等曰:《日录》有云:「余为上言,与陛下开陈事,退而聚录,以备自省。及他时去位,当缮写以进。」此安石初作参政时奏于神考之语也。又云:十年然后去位,后九年而薨,于其中间不践写进之语者何哉?臣闻吕惠卿讼中丞邓绾,进《日录》三策。神考察惠卿《日录》果非临时撰造之文,发于圣批。邓绾既去,而安石亦不得留矣。呜呼!他时「缮写」之语不谓之欺诞。可乎?下武继安石之志,昂等述蔡卞之事,而执事欺诞以为国是,岂不误朝廷之继述乎?臣道之事强,可不辨乎?』
  壬辰,诏:『横海军节度推官、崇文院校书兼中书户房习学公事练亨甫身备宰属,与言事官交通,罢为漳州军事判官。』先是,王安石言:『臣久以疾病忧伤,不接人事,以故众人所传议论多所不知。昨日方闻御史中丞邓绾尝为臣子弟营官,及荐臣子婿可用,又为臣求赐第宅。兼绾近举御史二人,寻却乞不施行。闻其一人彭汝砺,尝与练亨甫相失,绾听亨甫游说,故乞别举官。审如所闻,即绾岂可令执法,在论思之地?亨甫亦不当留备宰属。』故有是命。初,绾以附会安石居言职。及安石与吕惠卿之党相倾,绾皆极力奏劾之。上益厌安石所力,绾惧安石去而失势,屡留之于上,其言无所顾忌。上怒,欲绌绾,安石亦惧,乃奏斥之。亨甫行险薄,谄事安石子雱以进,至是乃斥。丙午,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王安石罢为镇南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江宁府。安石之再入也,多称病求去。及子雱死,尤悲伤不堪,力请解机务。上亦滋厌安石所为,故有是命。
  吕本中《杂说》:王安石既去,嘉问因对。上问:『曾得安石书否[10]?』嘉问因言:『近亦得安石书[11],闻陛下不许安石久去,亦不敢作安居计。』上曰:『是则是为吕惠卿所卖,有何面目复见耶?』
  枢密使、工部侍郎吴充依前官平章事、监修国史。充性谨密,在西府,数乘间言安石政事不便。上以其中立无私,故相之。资政殿学士、右谏议大夫、知成都府冯京为给事中、知枢密院事。先是,吕惠卿悉出安石前后私书手笔奏之,其一云:『勿令齐年知。』齐年者,谓京也,与安石同岁。在中书多异议,故云。又其一云:『勿令上知。』由是上以安石为欺,故复用京。
  十二月,判江宁府王安石奏:乞施田与蒋山太平兴国寺充常住,为其父母及子雱营办功德。从之。
  元年十月壬寅朔[12],王安石言:『江东转运判官何琬奏:江宁府禁勘臣所送本家使臣俞逊侵盗钱物,事已经年。吕嘉问到任,根治累月,案始具。深恨俞逊翻异,故加以论诉,不干己罪。如琬所言,则是嘉问为臣逊狱事有奸。臣与嘉问亲厚,交利而已。窃恐陛下哀怜旧臣,不忍暴其污行,故不别推究。如此,则臣与嘉问常负疑谤,不能绝琬等交结诬罔。望特指挥,以江宁府奏劾俞逊事下别路差官重鞫。』诏送枢密院,下两浙转运司鞫之。
  元丰三年九月乙酉,舒国公王安石为特进,改封荆国公。
  七年五月庚申,诏中书舍人蔡卞给假一月,令往江宁府省视王安石疾病。
  六月戊子,集禧观使王安石请以所居江宁府上元县园屋为僧寺,乞赐名。从之。以报宁禅院为额。或云:安石爱其子雱。雱性险恶,安石在政府,凡所为不近人情者,雱
  实使之。既死,安石哀悼,久而不忘。尝恍惚见雱荷铁枷如重囚状,遂请以园屋为僧寺,盖为雱求救于佛也。
  七月甲寅,尚书左丞王安石为端明殿学士、知江宁府。初,侍御史张汝贤言:『安礼乞子枋勾当九龙庙,引用都省批状外起例。上以有条,许用例奏钞。汝贤章格不下。汝贤又奏安礼素行贪秽,所至狼藉。上谓安礼曰:「汝贤弹奏卿子侄差遣用例奏钞,在法所许。汝贤固有罪,其言卿奸污事,卿果如此,何以复临群官?』安礼犹辩诉,因奏:『往以安石疾病,尝乞知江宁府。愿申前请。』故有是命。
  八年三月,哲宗即位。
元祐元年四月癸巳,观文殿大学士、守司空、集禧观使、荆国公王安石卒。司马光手书与吕公著曰:『介甫文章节义,过人处甚多,但性不晓事,而喜遂非,致忠直疏远,才佞辐凑,败坏百度,以致于今。此方矫其失,革其弊,不幸介甫谢世。反覆之徒,必诋毁百端。光意以谓朝廷宜优加厚礼,以振起浮薄之风。苟有所得,辄以上闻。不识晦叔以谓如何?更不烦答笔札。扆前力主张,则仗晦叔也。』诏再辍视朝,赠太傅,推遗表恩七人,命所在应副葬事。
《新录·王安石传辩证》曰:王安石学术政事败坏天下,至于今日。而旧录所传,多取安石私史之语以文之。安石居金陵阅佛书,恍然有得,是非不在六经,而在佛书。古之学者以其所得施之政事,今安石以道自任,而所得乃在为相之后,颠倒如此!今止以《神宗实录》事实修改,而不敢以私言增损之。陈瓘《尊尧序》略曰:『昔元祐更张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