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使無情夢破。顧慚薄劣。敢弗銘懷。

  寄趙定宇

  石頭一別。南北殊踪。心境依然。初非損昔。想吉人多福。動履勝常。胸中之天。身外之累。信莫能翳。問音久寂。積抱常懸。

  與丁勺原

  滁陽一別。嗣後絕音。時復逆思。宛然一夢。黑頭俄白。悲境奪歡。日勝日輸。苟不以自重為主。則眩我者多矣。奇男子家。如知名重。而不知身重。知身重而不知心重。知心重而不知性重。是不知類也。貧道雖不敏。每愛足下倜儻殊眾。骨氣清深。動止嚴謹。惜乎於此道不甚留意。比因來慈道者過江西。勒此聊敘疏濶。來慈於此道。操詣清深。行履光耿。極可與語者。南臯近有書見招。但貧道病瘧未愈。不遑赴耳。湯若士尊公。近清勝否。聞佳郎秀爽特羣。圓通大士一幅附贈。倘令郎夙昔。曾親承大士。未可知也。春深時序清和。教子著書。是天下極樂事。且得重而遺輕。蒼蒼或厚待足下。足下當歡喜承接不宣。外附法華合論一部。此書能啟迪本光。譬如長風驅雲。天月自顯塵心濃者。亦不易讀。

  答請主法事

  比遣果清問訊足下。而足下所答書。意況不甚清朗。想二郎之母。病重擾之耶。大都死生榮辱。皆命所定。夫命業也。業不離心。故外心與業。而論病本者非也。古人有言曰。三界塵勞如海濶。無古無今閙聒聒。都向自己心念生。一念不生即解脫。此語極真。但眾生不知自心是何物。在何處。所以治心無效耳。治心既無效。即古人言上生疑。疑生則不信。於古人分上。且疑而不信。況今人哉。又百千中。誰有治心之志。男子尚甘昏昏而待盡。況女人輩乎。承大令郎見招。為母作佛事。佛事作而無效。奚若不作。雖然。效不效。誠不在佛。顧其作者發心淺深如何耳。如病苦有十分。非二十分深心作此。斷無有效。果以深心作之。病苦不消。無有是處。若令郎發心果如道人意。敢弗赴之。道人如孤雲野鶴。去來凡百現成。但慮作之無效。反退病者。與賢子心耳。

  答竺生

  得書。讀之亦甚憮然。言實出於赤懷。而鬱憤之氣。卒不能自勝。此所謂志。雖有。而理不察故也。如能察理。則得喪榮辱。皆我自致。雖天地之大。造物之神。亦不能陶鑄我自致之情。此情必須自鑄。且道自鑄之方。從何鑄起。凡向日所不能克者。痛當克去。所不能全者。痛當全去。然不耐心而究理。則心昏而神濁。情豈易鑄。哉思之。

  答于中甫

  十二月初四。興勤持手書至資福。購燈讀之。凄然痛人。都下風習險詖。誠如所言。於世閒法。則公道誰亮。於出世閒法。則得少為足。且頭緒不甚清楚。道人見此光景。亦不喜淹留。第以既為佛子。當報佛恩。如報佛之志。方自見定。而於禍福死生。又生心計較。則定志何在。所以風波迭經。總視覺後之夢。行住任緣。初不預料也。但念汝連年境風浩然。於不堪忍處。強力支持。一切拂逆讒謗。翻成受益之地。餘喘幸存。此又令道人凄然中。生歡喜耳。法朗尊公臨逝光景。斷非此生習氣。乃前生夙習也。果如是。則道人與汝等。亦有助不淺。卓頭陀胸次灑然。本必無根。根在見地不虗。不審法朗。見卓受益何如。渠舍宅為寺。言不可輕發。葢風不可輕起。以風無形。而能鼓物故也。言如風。可聽而不可見。所以與風同勢。聞之心遠。遠則難挽。如不言而事成。活機在我。言則死已。
  二。
  天厚其人。眾患煅之。天薄其人。眾幸誘之。汝連年親涉眾患。天實厚汝而煅之。儻不能歡喜領受。便是薄福種子也。直以忍辱為海。割舍為刀。斬我相根株。汪洋包納。則將來受用未易量矣。
  三。
  德卿不意至此。殊令人哽噎。幸汝周旋其兒子輩。此又老人合爪痛感麟郎者也。骨藏何所。知忍能念之否。幸致老人意。光公急究相宗。勿癡度時陰。比見學佛緇白。骨節不甚硬。稍觸逆境。即如野狐變人作怪。一聞犬聲。故體頓復。犬始知其是狐。敢恣口咬之。儻人形尚存。犬決不咬。惟卓吾非狐變之人也。故不煩犬咬。遂爾自刎。然卓吾非不知道。但不能用道耳。知即照。用即行。老朽更不如卓吾在。
  四。
  凡讀汝來書。則句意自然可悲可喜。以下字不癡。故能令人遙中。若汝觸不可意事。如裁書下字法。則不可意事之機。即天機之資也。儻知而未能却順逆之境風。得無增吾憂乎。奇男子。須割愛。愛不割。則墮軟暖魔網矣。

  與李次公

  世閒人自有法度。出世人亦自有法度。世閒人禮義不可苟。出世人照用。不可昧禮義。但人界照用。統九道。如忽九道。而從人界。不免觸不可意。自然以平時所見治之。終不得力。葢平時所見者。不是自家固有。但從本子上拾來。耳孔聽來。非是寒泉湧地。明珠萬斛。倒噴潑日之勢。安能却迷事無明乎。故曰。境大般若大。如般若威神頓損。殊為笑具。

  與元鑑

  少年為客。以技博供。供養父母。是須筆筆寫著古人真處。自然即技入道。儻謂技道有別。此所謂把髻投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