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奴。可憐皮下皆無血。直得橫屍滿路途。
  狸奴夜靜自舒張。引手過頭露爪長。王老室中巡邏了。狼忙走出恐天光。
  槃山曰。向上一路。千聖不傳。慈明曰。向上一路。千聖不然。楊岐曰。口上著。
  槃山向上路何言。罕見行人耳有穿。口上著來無咬處。方知千聖不能傳。
  水潦和尚參馬祖。禮拜起欲伸問次。祖一踏踏倒。師忽然大悟。起來呵呵大咲曰。也大奇。也大奇。百千法門。無量妙義。盡向一毫頭上。識得根源去。
  一踏倒時堪大笑。從前伎倆盡徒勞。蛇頭却要重揩痒。萬萬千千出一毫。
  麻谷因良遂座主參。師閉却門。將鋤頭去削草。遂又來扣門。師曰。誰。曰某甲。師曰。鈍根阿師下去。凡數四如是。遂忽然有省。再去扣門曰。和尚莫謾良遂。良遂若不來禮拜。洎被十二本經賺過一生。師乃開門。令通悟。繇印可之。遂返都城講肆散席。告諸徒曰。諸人知處。良遂總知。良遂知處。諸人不知。
  閉戶攜鋤已太賒。更來當面受糊搽。光中自覺遭謾久。方信無人共出家。
  百丈惟政禪師問南泉。諸方善知識。還有不說似人底法也無。曰有。師曰。作麼生。曰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曰恁麼則說似人了也。曰某甲即恁麼。和尚作麼生。師曰。我又不是善知識。爭知有說不說底法。曰某甲不會。請和尚說。師曰。我太煞與汝說了也。
  涅槃老子順風吹。囉哩哩囉爭得知。隔嶺幾多人錯聽。一時喚作鷓鴣詞。
  百丈示眾曰。汝等為我開田。我為汝說大義。普請開田了。眾請和尚說大義。師展兩手示之。
  常憐百丈解開田。今古行人手裡傳。誰道舌頭曾不動。五音六律太周旋。
  池州魯祖。尋常見僧來便面壁。南泉聞曰。我尋常向師僧道。向佛未出世時會取。尚不得一個半個。他恁麼驢年去。
  魯祖孤風振四維。僧來面壁少人知。南泉提起驢年事。且道如今是甚時。
  龐蘊居士參馬祖。問曰。不與萬法為侶者。是什麼人。祖曰。待汝一口吸盡西江水。即向汝道。士於言下頓悟。
  一口吸盡西江水。萬古千古無一滴。要須黨理不黨親。馬師可惜口門窄。
  黃檗運禪師曰。汝等盡是噇酒糟漢。還知大唐國裡無禪師麼。時有僧問。諸方聚眾。為甚麼却道無禪師。師曰。不道無禪。祇是無師。
  大唐國裡無禪師。與君攜手歸家裡。拋鈎祇欲釣獰龍。誰知得箇跛鼈子。
  溈山祐禪師示眾曰。老僧百年後。向山下作一頭水牯牛。左脇書五字曰。溈山僧某甲。若喚作溈山僧。又是水牯牛。喚作水牯牛。又是溈山僧。喚作什麼即得。
  不道溈山不道牛。灼然何處辯蹤繇。絲毫差却來時路。萬劫無繇得出頭。
  陸大夫問南泉曰。肇法師。也甚奇怪。解道天地同根。萬物一體。泉指庭前牡丹曰。大夫。時人見此一枝花。如夢相似。
  天地同根自唯然。當時猶喜遇南泉。指言見此華如夢。須信壺中別有天。
  龍潭崇信禪師。未出家時。為餅鋪。在天皇寺前。每日常供餅十枚上皇。皇受已。却留一餅與之曰。惠汝以蔭子孫。師曰。是某將來。何以返曰惠汝。皇曰。是汝將來。復汝何咎。師因悟入。遂投出家。
  十餅每將留一個。因思何謂蔭兒孫。團團將去還將入。不覺醍醐到頂門。
  龍潭。一日問天皇曰。某自到來。不蒙指示心要。皇曰。自汝到來。吾未嘗不指汝心要。師曰。何處指示。曰。汝擎茶來。吾為汝接。汝行食來。吾為汝受。汝和南時。吾便低首。何處不指示心要。師低頭良久。皇曰。見則直下便見。擬思即差。師當下開解。復問。如何保任。皇曰。任性逍遙。隨緣放曠。但盡凡心。別無聖解。
  脫白投師貴苦辛。擎茶問訊盡躬親。無端再敘三年事。笑倒街頭賣餅人。
  趙州諗禪師因僧問。承聞和尚親見南泉是否。師曰。鎮州出大蘿蔔頭。
  鎮州出大蘿蔔頭。報君來處須分曉。衲僧多是渾淪吞。子細得他滋味少。
  趙州云。金佛不度爐。木佛不度火。泥佛不度水。真佛內裡坐。
  併却泥佛金木佛。趙州放出遼天鶻。東西南北謾擡頭。萬里重雲只一突。
  法眼禪師。舉趙州栢樹子話。問覺鐵嘴。承聞趙州有此話。是否。覺曰。先師無此語。莫謗先師好。眼曰。真師子兒。
  新羅鷂子刺天飛。鈍鳥籬邊懞不去。趙州庭栢一何高。誰道先師無此語。
  趙州。因僧問。至道無難。唯嫌揀擇。如何是不揀擇。師曰。天上天下。唯吾獨尊。曰此猶是揀擇。師曰。田厙奴。甚處是揀擇。僧無語。
  團團秋月印天心。是物前頭有一輪。入穴蝦蟆無出路。却冤天道不平勻。
  趙州因僧問。至道無難唯嫌揀擇。是時人窠窟否。師曰。曾有人問我。老僧直得五年分疎不下。
  分疎不下五年強。一葉舟中載大唐。渺渺兀然波浪裏。誰知別有好思量。
  趙州因僧問。至道無難唯嫌揀擇。纔有語言。是揀擇。和尚如何為人。師曰。何不引盡此語。曰某甲祇念得到這裡。師曰。至道無難。唯嫌揀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