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雖然。此亦告朔之羊也。或存或去。是在仁者。

  律學發軔序

  丙戌之冬。余作戒本約義。終客有以律學揭要請益者。余閱之大都。目不見律。而襲取他書。乃水潦鶴之徒所輯也。因為作律學發軔以示之。言發軔者。示慎始也。夫萬里之行。起於跬步。跬步一錯。萬里徒勞。故初學之士。不可不慎。若夫誤信。非人誤習謬說。將有終身而不知其非。歷世而傳以為是者。其遺害可勝道哉。今之所輯。姑示諸戒之大端。使知所向。方雖未極其廣大精微之致。然即是而求之。則所謂廣大精微者。固不出此。正如出門膏車。先端塗轍。將無遠之弗屆矣。成是書雖眇。所關甚大。余所以不避委瑣之誚。以成之也。若夫高明之士。自當博閱全律。何是書之足云。

  合仁王護國經疏序

  昔天台智者大師。廣說諸疏。皆已廣行震旦。獨仁王一疏。流落海外。凡數百載。至宋藉賈客之力。始還本土。亦弗克大行於世。僅秘之龍藏而已。近因國運式微災變迭至。本炤上人深抱杞人之憂。乃鏤仁王經板印行。普勸持誦。繼而為霖上人又謂。經義幽遠。非疏莫通。乃取天台舊疏合之。夫此疏傳自陳隋。已千有餘載。而若存若亡。不能大顯於世。雖老師宿學鮮有得一見之者。今二子乃能舉行於四海鼎沸蒼生塗炭之秋。是知此疏與末劫眾生。有大因緣。故龍天借其力。以疏通之歟。但願。人人因疏而通經。因經而達理。則般若神力。靡所不破。亦靡所不護。而佛果菩薩。且賴之成立。況國土乎。況生靈乎。或者謂治亂循環。天之所命。閉門誦經。前人敗德。今又何取於此。余謂。治亂固由天命。天命實本人心。故人心者。治亂之源也。非獨釋氏侈談此旨。即遠稽儒典。若大易。若洪範。亦備載之。豈可盡委之。天命而無造命之術哉。誠能深味此經之旨。則造命無遺術矣。知命君子。請於茲三致意焉。

  楊惟遜主政詩集序

  今春之仲。予以祝釐事趨行在。得晤楊君惟遜氏。見其英銳超逸。真奇傑之士。猶疑其必工於詩。久之出近稿相示。則見其蒼雅沉鬱。方軌作者。而忠義之氣。時勃勃見於筆端。乃知惟遜之果工於詩也。然余謂。其資可以進道。其才可以應世。而何獨致工於是。其無乃家本寒素食貧有日。其困鬱無聊之氣。悉憤而發之於詩。故其詩獨工乎。則予悲惟遜之能有是詩也。今避亂入閩。遭逢聖主拔主駕部。豈可仍前作雕蟲之業。固宜戮力勤公。劻勷王事。蕩平海內。復我青氈。然後作長歌短賦。以粉飾太平。不亦快乎。故予不願惟遜之獨有是詩也。予本山野枯衲。以禪為業。今於惟遜。不能以禪學進。而乃以功名勸何哉。葢當此臥薪甞膽之日。受人之爵。食人之祿。而以禪自高。則非人心也。惟遜豈其人乎。俟他日功成名就之後。布袍黃冠。訪予於石鼓峰頭。固當自有別論。

  澹軒集序

  昔莊生論詩云。詩以道性情。溫柔敦厚詩教也。即此觀之。則詩惟在得其性情之正而已。後世之論詩者。反是專以雕琢為工。新麗為貴。而溫柔敦厚之意。索然無復存者。是豈詩之教哉。潭陽立上人素不學詩。然亦有其詩。葢逢緣遇境。偶有倡和。若詩若偈。各若干首。今夏來劒州寶善。出其全帙示余。予見其詩。葢有古之道焉。其情宛而至。其氣肅而和。其辭雅而溫。其趣清而逸。無非率其性情之正發其所欲言者。而已至若末世妖麗之形。刻畫之苦。煩囂之氣。浮冗之辭。毫無所與於其間。其於莊生所論。不既近之乎。夫詩之道。其廢久矣。不意。子之能若是。但非世俗所尚。世鮮有能知之者。然子亦非求知於世也。老子曰。知希者貴。子之詩其可貴者矣。故特為弁其首。以貽諸後云。

  植桂集序

  昔四聖演大易。箕子陳洪範。已究極天人之際。深晰感應之機。然人見世之感應。有不盡然者。故弗能深信。或謂。可以倖得倖免者。或謂。如草木生長榮枯。於大造之中。亦任其自成自化。而天實無意者。至有仁人孝子拂鬱莫伸。卒無以自解。亦不能無憤於天道之無知。而況其下者乎。自佛教西來。首唱因果之說。貫通三世。無微不悉。而大易洪範之旨。始大著明於世。然世猶有忽而不信者。則以其情塵難遣。我相方堅。故於諸聖之言。弗克深省。是之謂違天。是之謂侮聖。罪何加焉。虬溪姜居士志在學孔。而惟違天侮聖之是懼。乃有植桂之刻。入寶善命予弁其首。予曰。子雖善言。其能有愈於諸大聖人哉。故惟以敬天尊聖之說告也。是為序。

  晞髮集序

  晞髮集者。宋遺民謝臯羽所著也。臯羽抱長材負大志。適逢世難。伶俜他鄉。而艱貞自守。志不少易。慷慨悲歌。以終其身。聞者莫不義之。余讀宋遺民錄及婺州志。已知臯羽之志節卓然。為宋季奇士。及得是集觀之。始知其詩。若文皆力追唐轍。古風諸什。則與李賀張籍竝駕。五言近體。則與孟郊賈島齊肩。至其所撰諸記。則出入於昌黎柳州之間。總之無片言隻字。落宋人口吻。楊升菴謂為宋季文人之冠。其然乎。然愚謂。士所竪立節義文章。千載竝重。若臯羽者。其孤憤一腔。血淚數斗。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