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行人不達。以為妙悟。其禍非細。必須自覺。大抵此解。雖極其巧妙。要之必緣境而發。故非真實。若不急於剗除。神機何由廓徹。此上四種。竝是生死之重病。隨犯其一。功必唐捐。必須深自省察。而剪滅之。然後方可稱宗門下真實用心者也。勉之。

  示渾朴禪人

  今之學道者多。而明道者少。豈道之果難明哉。弊在有所明故也。葢道體幽玄。不可以有心求。不可以無心會。不可以言語得。不可以寂默通。其要在於忘情泯見。則體自昭。然譬之太虗湛湛。豈有去來。忽雷電橫生。則失其本有。必雷收電寂。始見湛湛之體也。禪人參究有年。不可謂全無所見。但見諦弗淨。為障非少。直須掃空葛藤單單向。全無縫罅處。痛下死功。自然有一條活路。通天徹地去也。祖師云。不用求真。惟須息見。此乃古聖誠言。豈欺人哉。

  示無生禪人

  學道之士。先須虗靜其心。葢心必虗靜。然後可以玄會妙理。心若不虗。則如盛驢乳之瓶。又安能盛師子乳。心若不靜。則如當風之燭。起浪之水。又安能鑑照萬形。故學者先須息慮省緣。使心虗靜。然後造道有基。德山云。汝但無心於事。無事於心。自然虗而靈。寂而妙是也。但不可安於虗靜。悠悠蕩蕩。坐在無事甲裏。必須有一念真實懇切之心。勤究力參。如救頭然。然後迷關可破。大事可期。但人從無始劫來。習氣深重。今日要與和根翻轉。不是易事。必當具堅固志。常加策勵。不計歲月。勉進其功。習之既久。自然寧一。豈可更別求方便哉。勉之。

  示法珍禪人

  予昔丙子之歲。開法溫陵。見城中諸衲。多重福緣。崇淨業於。少林門下事。少有留心者。及今庚寅之春。法珍禪人。訪予於石鼓山頭。則見其留心祖道。不入他家社火。亦可謂卓然有志。不囿於俗者也。但今世衰道微。禪風大壞。學者多祇重知解。習見聞。少有能以妙悟為期者。夫悟之一字。古人所重。即悟後尚當掃除。況全未悟者乎。葢以識心對境。一一分別。了了能知。雖似有禪可會。有道可學。然而絲毫纔動。即便相違。所以世尊。喻為欲以螢火。燒須彌山。終無得理。石霜喚作朝生之子。非人王種。雲居謂。其頭頭上了。物物上通。祇喚作了事人。終非尊貴。當知。尊貴一路自別。古人作如是言。豈欺我哉。昔僧問石霜。如何是頭。霜曰。直須知有。後有僧問九峯。如何是頭。峯曰。開眼不見曉。是知。開眼不見曉。方謂之真知有。豈識心對境。了了分別之事乎。然此知有。尚當掃除。到無有變易之地。方可謂之大休歇地。法珍立志。誓明祖道。豈可以路途茶飯自足乎。法珍勉之。

  示石岐上人

  淨土法門。惟是一心。能淨其心。則土無不淨。所謂淨心之法。但當將六字聖號。念念純持。將許多閑思雜想。消歸六字佛上。久之。閑思不生。雜想不發。則此一片潔白境界。便是生淨土時也。更能猛加精進。踏破此潔白境界。則花開見佛。又豈更有別時哉。此之法門。最為徑簡。人多以好奇之心。自失殊利。所以。先佛苦口勸人。廣在諸經。即後代祖師。若遠公永明慈受中峯天如等。皆極力贊揚。非為妄語。祇如近日雲棲大師。其把定題目。不肯少開別徑。豈其智有不及哉。至於近日參禪者。半成外道。罪過彌天。有何益乎。葢參禪而不求妙悟。專圖拂子以欺人。皆地獄業也。雖已得妙悟。尚當剷除見病。深加保養。方可少分相應。可容易乎。公當諦信斯法。守之不變。便是佛之肖子。不然。則虗棄一生也。勉之。

  示寒輝禪人

  近年以來。世運晦冥。而法運亦湮滅無存矣。以故諸方號為知識者。全無真實為人之心。祇圖門庭熱閙。由此不問可否。亂付匪人。渠雖付至一千二百。總是破滅道法。玷辱宗風而已。汝今既到鼓山門下。切莫思作這樣勾當。祇宜守著古人之訓。參一句無義味話。不管年月遠近。直頭做去。亦不必用意卜度他。亦不必去問人。但于自己疑情上。切上加切。亦不必愁我根器太鈍太利。亦不必要取靜避喧。但日用中。常常提起可也。若年久月深。未得開悟。切莫中道退還。自失大法。久久鑽研。如水投石。自有穿日。葢此工夫。是將你無始無明。要你當下開交。不是易事。若欲求易。自有諸方在。朝入禪堂。暮得拂子者多矣。何必老僧乎。

  示梵珠禪人

  人心佛心。無二無別。但由悟迷之異。而凡聖分焉。人具有靈知。因何有迷。則以外為物蔽。內為情掩。所以先聖苦口叮嚀。非有別說。祇要你明自心見自性而已。唐宋以來。諸祖教人。或用言說。或用棒喝交加。無非要你得箇入處。或不得已。作死馬醫。教人看箇話頭。後來因此得入者甚眾。此誠方便中之方便也。但看話頭一著。須是具真實心。辦堅久志。又不誘于外物。方有發明之日。若無真實之心。則此念先迷。何可求悟。若不辦堅久之志。則乍作乍輟。如鷄抱子煖氣不續。何由可得。若誘于外物。則雜念紛飛。方寸如猨猴燥急。何由得入。所以人人說參禪。百無一悟者。祇此三者之故也。汝今若能依我所教。驀直行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