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問曰汝在這裏作麼。師曰一切不為。曰恁麼即閒坐也。師曰若閒坐即為也。曰。汝道不為。且不為箇什麼。師曰千聖亦不識。頭以偈讚曰。從來共住不知名。任運相將祗麼行。自古上賢猶不識。造次凡流豈可明。
  玄微及盡本翛然。若謂渠閒萬八千。月印澄江魚不見。釣人何必更拋筌。
  道吾因石霜問。百年後有人問極則事。向他道甚麼。師喚沙彌。彌應諾。師曰添淨瓶水著。師良久却問霜。適來問甚麼。霜擬再舉。師便歸方丈。霜於此有省。
  垂手還他作者機。尋常語裏布鎗旗。重詢擬進歸方丈。一句分明更不疑。
  道吾到五峯峯問。還識藥山老宿麼。師曰不識。曰為甚麼不識。師曰不識不識。
  白雲深處路難通。擬問踪由已涉功。掛角羚羊無影迹。從容還落正偏中。
  雲巖同道吾自南泉回藥山。師問藥山曰如何是異類中行。山曰。吾今日困倦。且待別時來。師曰某甲特為此事歸山來。山曰且去。師便出。吾在方丈外聞師不薦。不覺齩得指頭血出。下來問師。師兄去問和尚那。因緣作麼生。師曰不為某甲說。吾便低頭。
  饑飡嫩草遙山去。渴飲寒泉曲澗回。放蕩不耕空劫地。暮天何用牧歌催。
  雲巖因僧問。二十年在百丈侍巾缾。為甚麼心燈不續。師曰頭上寶華冠。曰頭上寶華冠意旨如何。師曰大唐天子及冥王。後僧舉問九峯虔禪師。大唐天子及冥王意旨如何。虔曰却憶洞上之言。
  玉鞭高舉擊金門。引出珊瑚價莫論。逈古輪王全意氣。不彰寶印自然尊。
  高沙彌住菴。一日雨中來相看藥山。山曰你來也。師曰是。山曰可煞濕。師曰不打這鼓笛。雲巖曰皮也無打甚麼鼓。道吾曰鼓也無打甚麼皮。師曰今日大好一場曲調。
  偶爾垂言借問伊。知音爭使落今時。胡笳不犯宮商曲。玉笛橫時劫外吹。
  百巖明哲禪師。洞山與密師伯到參。師問曰闍棃近離什麼處。洞山曰近離湖南。師曰觀察使姓什麼。曰不得姓。師曰名什麼。曰不得名。師曰還治事也無。曰自有廊幕在。師曰豈不出入。山便拂袖去。師明日入僧堂曰。昨日對二闍黎一轉語不稔。今請二闍黎道。若道得。老僧便開粥相伴過夏。速道速道。山曰太尊貴生。師乃開粥共過一夏。
  燒香人靜杳無聲。苔滿丹墀皓月明。入戶當堂慵正坐。出門尤懶下堦行。
  船子誠禪師囑夾山云。直須藏身處沒蹤跡。沒蹤跡處莫藏身。吾三十年在藥山祇明斯事。
  白雲檻外思悠哉。密密金刀剪不開。幽洞不拘金鎖意。縱橫無繫去還來。
  青峯楚因僧問。大事已成。為甚麼也如喪考妣。師曰。不得春風花不開。及至花開又吹落。
  家山歸到莫因循。竭力寅昏奉二親。機盡功忘恩義斷。便成不孝闡提人。
  椑樹省禪師問洞山。甚麼處來。山曰親近來。師曰。若是親近。用動這兩片皮作甚麼。後曹山聞舉乃云。一子親得。
  從來父子不相離。石女何勞更問伊。昨夜寒岩無影木。白雲深處露橫枝。
  洞山因僧問。和尚教學人行鳥道。未審如何行鳥道。師曰不逢一人。曰如何行。師曰直須足下無私去。曰。祇如行鳥道。莫便是本來面目否。師曰闍黎因甚顛倒。曰甚麼處是學人顛倒。師曰。若不顛倒。因甚麼卻認奴作郎。曰如何是本來面目。師曰不行鳥道。
  古路翛然倚太虗。行玄猶是涉崎嶇。不登鳥道雖為妙。點撿將來已觸途。
  洞山問僧。世間何物最苦。曰地獄最苦。師曰。不然。在此衣線下不明大事是名最苦。
  鑊湯爐炭幾何般。地獄三途未苦酸。須信新豐親切語。袈裟之下莫顢頇。
  神山與洞山過獨木橋。洞先過了拈起木橋曰過來。師喚价闍黎。洞乃放下木橋。
  平地無端鑿陷坑。木橋拈起使人行。沉沉寒水如何渡。月夜金雞報五更。
  漸源興禪師一日持鍬到石霜。於法堂上從東過西從西過東。霜曰作麼。師曰覓先師靈骨。霜曰。洪波浩渺白浪滔天。覓甚先師靈骨。師曰正好著力。霜曰。這裡針劄不入。著甚麼力。師持鍬肩上便出。
  本地靈明無一物。幾人認得黃金骨。扶鍬肩上便行時。大辯從來還若訥。
  夾山因僧問。撥塵見佛時如何。師曰。直須揮劒。若不揮劒。漁父栖巢。僧後問石霜。撥塵見佛時如何。霜曰。渠無國土。甚處逢渠。僧回舉似師。師曰門庭施設不如老僧。入理深談猶較石霜百步。
  當機一句玉珊珊。內外玲瓏溢目寒。無漏國中曾不住。月華影裡見應難。
  夾山因僧問。如何是夾山境。師曰。猿抱子歸青嶂後。鳥啣花落碧巖前。
  蚌含明月珠生腹。龍擁深雲雨洒空。莫向平田翻巨浪。直須點點盡朝東。
  夾山因僧問。會處却不問。不會處請師一言。師曰。戶挂凋林。影中辨取。
  威音那畔不能行。撒手還家懶問程。寢殿無人空寂寂。滿窗唯有月虗明。
  洞山价禪師解夏上堂曰。秋初夏末。兄弟或東或西。直須向萬里無寸草處去。良久曰。祇如萬里無寸草處作麼生去。顧視左右曰。欲知此事。直須如枯木上花開方與他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