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哉!乃此四节,平易近人,
行道人不可不俯而相就,毋取惊俗为也。
门人问曰∶夫子引王海藏云∶热则耗气血而胎不安。而朱丹溪谓胎前当清热养血为主,以白术、黄芩为安胎之圣药。
立论相同,而《金匮》治妊娠,开章即以桂枝汤为首方,且有大热之附子汤,温补之胶艾汤,不啻南辕北辙之异!究竟
从仲景乎?从海藏、丹溪乎?
曰∶海藏、丹溪之论,原从《金匮》常服之当归散得来。《金匮》之附子汤、胶艾汤,又与其本篇养胎之白术散同义,
须审妇人平日之体气偏阴偏阳,丰浓羸瘦;致病之因寒因热;病形之多寒多热;病情之喜寒喜热;又合之于脉而治之,
不可执一也。
门人问曰∶《金匮》论妊娠,开章以桂枝汤居其首,其原文云∶“妇人得平脉,阴脉小弱,其人渴,不能食,无寒热,
名妊娠,桂枝汤主之”。“于法六十日当有此症,设有医治逆者,却一月加吐下者,则绝之”。各家所注,非失之浅则失之
凿,请一一明之,以为一隅之举。
曰∶《金匮》云“妇人得平脉”者,言经水不行,不可为无病之人,而平脉乃为无病之脉,诊见此脉有喜出望外之意,
故曰“得”也。其云“阴脉小弱”者,以阴脉属下焦尺部,视上、中二部之脉,不过小弱;小弱则非等于涩,为血滞之
病脉,此即《内经》所谓妇人有孕,身有病而无邪脉之旨也。其云“渴,不能食”者,以妇人所食谷味,化为血气,下
为月水;今月水乍聚而欲成胎,则中焦之气壅塞。中焦者胃也,胃病则懒于纳谷,故不能食;胃病则燥气偏胜,故口干
而渴也。其云“无寒热”者,症自内起,不关外邪,安有恶寒发热之象哉?!故以“渴,不能食,无寒热”七字,为妊
娠之确切真语也。且云“于法六十日当有此症”者,特为“阴脉小弱”一句,自明其师古而不泥古之意。《内经》云∶阴
搏阳别,谓之有子。言阴尺脉旺与阳寸迥别。《难经》云∶按之不绝者,有孕也。亦言按阴尺而不绝也。今云阴脉小弱,
何以与前圣后贤相反至此?而不知妊娠之初,月水乍聚,一月为 ,二月为胚,三月为胎。今在六十日之内,其胎尚在
将成未成之间,下焦之血运于中焦,而护 胚,则下焦转虚,所以见小弱之脉;过此胎成,则渐见阴搏与按之不绝之脉
矣。其云“医治逆者”四句。言妊娠只有六十日,以三月成胎之数计之,却少了一个月,其形不过为一团结聚之血,岂
容药之稍误?若误药而加吐下,则祸不旋踵矣!“绝之”者,明告其故,更以《周易》勿药之说导之也。其用桂枝汤奈何?
盖以身有病而脉无故,又非寒热邪气。凡一切温凉补泻之剂,皆未尽善;惟有桂枝汤一方,调和阴阳之为得也。
门人问曰∶巢元方谓妊娠一月名始形,足厥阴脉养之。二月名始膏,足少阳脉养之。三月始胎,手心主脉以养之;
当此时,血不流行,形象始化。四月始受水精以成血脉,手少阳脉养之。五月始受火精以成气,足太阴脉养之。六月始
受金精以成筋,足阳明脉养之。七月始受木精以成骨,手太阴脉养之。八月始受土精以成肤革,手阳明脉养之。九月始

石精以成毛发,足少阴脉养之。十月五脏六腑,关节人形皆备。陈良甫宗其说,以五行分发四时。徐之才以十月分发某
月见某症则用某药。各家之说,当从否乎?
曰∶十月分经养胎之说,创自隋之巢氏,张子和既斥其谬矣。须知妇人自受胎以后,十二经气血俱翕聚以养胎元,
岂有某经养某月胎之理?又岂有限于某月必见某症、必用某方施治之理?齐东野人之语,吾辈切勿述之以污口。
门人问曰∶时医相传口诀,谓胎前无寒,吾乡女科俱宗此说,然其说与丹溪辈吻合者多,而求之《金匮》则大不然
矣。《金匮》云∶妇人怀孕六七月,脉弦发热,其胎愈胀,腹痛恶寒者,少腹如扇,所以然者,子脏开故也。当以附子汤
温其脏。仲景安胎用附子汤,大有取义。今人置而勿用,岂古法不堪为今用欤?
曰∶医之所贵者,力学之外,得明师益友。日举其所治之症与圣经之异同,合而讲论,始知其妙。其云妇人怀孕六
七月,其六七月之前,身无大病可知也。今诊其脉弦,弦为阴象;其身发热,热为阳浮;其胎愈胀,胀为虚寒。何以谓
之曰“愈”?“愈”者,“更加”之意也。吾于此一字,而知此妇人本脏素属虚寒者,常有微胀,今因病而增胀,故曰“愈”
也。且可因此一字而定其脉。弦为阴盛于内,发热为阳格于外也。且人之一身,以背与腹分其阴阳也。背为阳,而头项
该括其中;腹为阴,而大小腹该括其中。今痛而恶寒,不在阳部之背与头项,而在阴部之腹大腹,在脐上之中脘、下脘,
乃太阴坤土、阳明中土所属也。小腹在于脐下,乃少阴水脏、膀胱水腑之所属也。小腹两旁名为少腹,乃厥阴肝脏、
胞中血海之所居也。今云小腹如扇者,实指子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