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满,肠居腹内,
邪气走于肠中,故幽幽鸣如走水。积聚亦病于腹,积而不散、推之不移为症,症者征也,以其有形可征也;或聚或散、
推之则移为瘕,瘕者假也,言其假借而成也。其云益气者,通章以心腹邪气为提纲,邪气既除,则正气自然受益,非丹
参能补益之也。详《经》文之旨,专主驱邪,且驱心腹之里邪,与四物汤之功用,冰炭相反,若以平时调理胎前、产后
之常药而辄用之,攻伐无过,脏气大伤,即孟夫子所谓
安其危而利其灾,乐其所亡是也。此女科习用丹参之害人一也。二曰益母,谓益母能通血脉,调经水,去瘀生新,为妇
人之良药。岂知《本草经》云∶“茺蔚子味辛微温,主明目益精,除水气,久服轻身。茎主瘾疹痒,可作浴汤。一名益母,
一名益明,一名大札,生池泽。”通共四十一字,无一字言及妇人经产之症。其云“微温”者,得春木之气也;味辛者,
得秋金之味也。木有制则其性和,性和则有轻身之效,《经》所谓风能生物是也。其云“明目”者,以肝开窍于目也。其
云益精者,以精生于饮食之精华,先散于肝而后藏之于肾也。茎主瘾疹痒者,以洗浴能去肌表之风也。若产后肤表微微

热,是外感微风,与此物甚为对症,若重症则不足恃矣。况症重药轻,则病势日甚一日,终至败坏而莫挽。若辈东请西
延,别有杀人不见血之技,修园恶之,此女科习用益母草之害人二也。三曰何首乌。时医以熟地黄大补阴血,恐其腻膈
减食,竟以何首乌代之。岂知何首乌《本草经》不载,而《开宝》有之,极赞其功,但为后人添加之品,或逞其臆见,
或得之传闻,不足尚也。余惟于久疟偶用之,取其味涩之能截疟也;久痢偶用之,取其味苦之能坚肠也。若谓其能滋阴
补肾,如《开宝》所夸之效,吾不信也。盖药之能滋润者,必其脂液之足也;药之能补养者,必其气味之和也。试问滞
涩如首乌,何以能滋?苦劣如首乌,何以能补?正与地黄相反,何以谓其功用相同而相代乎?此女科习用何首乌之害人
三也。四曰郁金。谓妇人之病,多起于郁,郁金能解诸郁,为妇人之良药。而不知此物,《神农本草经》不载,而《唐本》
有之,《唐本》云∶“郁金味苦寒,主血积,下气生肌,下血破恶血,血淋、尿血、金疮。”原文只此二十三字。其云气味
苦寒者,谓气寒而善降,味苦而善泄也。其云血积者,血不行则为积,积不去则为恶血。血逆于上,从口鼻而出,则为
衄血、吐血;血走于下,从便溺而出,有痛为血淋,无痛为尿血;金疮之瘀血不去,则血水不断,不能生肌;此物所以
统主之者,以其病原皆由于积血,特取其大有破恶血之功也。盖血以气为主,又标之曰∶下气者以苦寒大泄其气,即所
以大破其血,视他药更进一步。“解郁”二字,不见经传,切不可惑此邪说。若经水不调因实而闭者,不妨以此决之。若
因虚而闭者,是其寇仇。且病起于郁者,即《内经》所谓“二阳之病发心脾”,大有深旨。若错认此药为解郁而频用之,
十不救一。至于怀孕,最忌攻破,此药更不可以沾唇。即在产后,非热结停瘀者,亦不可轻用。若外邪未净者,以此擅
攻其内,则邪气乘虚而内陷。若气血两虚者,以此重虚其虚,则气血无根而暴脱。此女科习用郁金之害人四也。圣经灼
然可据,杂书杂说居然鱼目混珠,甚为不解。昔人谓不读人间非圣书,吾深有味乎斯言也!尝考神农作赭鞭钩 ,从六
阴阳与太乙,外五岳四渎,土地所生,草石骨肉心灰毛羽干类,皆鞭问之。得其所能治主,当其五味,一日七十毒,是
《神农本草经》为辨药之祖。何以后人食唐、宋以后之唾余,或取杂书附会铺张之说,及各氏臆断邪说,竟与圣经为难?
斯人也,侮圣人之言,吾有四字勘语曰∶“庸恶陋劣”,不可以为医。《人镜经》谓当碎其碑,污其面,正非过激之谈。



<目录>卷一

<篇名>种子

属性:门人问曰∶妇人何以无子?
曰∶妇人无子,皆由经水不调。经水所以不调者,皆由内有七情之伤、外有六淫之感,或气血偏盛、阴阳相乘所致。
种子之法,即在于调经之中,前论已详矣。若经水既调,身无他病,而亦不孕者,一则身体过于肥盛,脂满子宫而不纳
精也,前人有启宫丸一方颇超然。修园最厌女科书,排列许多方名,徒乱人意,究竟是二陈汤加苍术、川芎、六神曲、
香附之类,不如直说出来更妙。一则身体过于羸瘦,子宫无血而精不聚也,景岳有育麟珠极效,然亦是八珍汤加菟丝子、
鹿茸霜、川椒、杜仲四味,似亦不必另立名色也。其有生女不生男者,系以男人督脉不足,阳不胜阴;令其男人以鹿茸
四具,人参一斤,远志四两,菟丝子半斤,醇酒为丸服之。所谓得其要者一言而尽,他书皆繁而无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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