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过热,故当凉之,凉之则亦能和。和者,平也,犹今人所谓水平,或标准也。失此标准则病,故曰太过等于不及,犹言其病一也。桂枝汤证肠胃之虚寒,或由于病者素体积弱使然,或由于偶受风寒使然,或更合二因而兼有之。白虎汤证肠胃之实热,容吾重复言之,或由于病者素体积热使然,或由于由寒化热使然,或竟由直受热邪使然,或竟合诸因而兼有之。来路不一,证状参差,而医者予以方,求其和则同。方药不一,而方意则同。桂枝汤有桂芍以激血,生姜以止呕,同是温胃。白虎汤之石膏知母同是凉胃。大枣免胃液之伤,粳米求胃津之凝。余下甘草一味,同是和肠,防其下传。两相对勘,一无遁形。

吾师治白虎汤证之直起于热者,用白虎汤,治白虎汤证之由寒化热者,亦用白虎汤。无所谓伤寒,无所渭温热,是乃仲圣之正传。乃温热家硬欲分伤寒温热为尔我彼此,明由寒化热者是伤寒,由热直起者是温热。然则治伤寒之白虎汤证用白虎汤,治温热之白虎汤证,曷不用其他神汤妙药,而终不脱石膏知母耶?是故温热伤寒之争,甚无谓也。

白虎汤证其三(附列门人治验)

友人郁祖安君之女公子,方三龄,患消渴病。每夜须大饮十余次,每饮且二大杯,勿与之,则吵闹不休,小便之多亦如之,大便不行,脉数,别无所苦。时方炎夏,尝受治于某保险公司之西医,盖友人也。

逐日用灌肠法,大便方下,否则不下。医诫勿与多饮,此乃事实上所绝不可能者。累治多日,迄无一效。余诊之,曰:是白虎汤证也。方与:生石膏四钱知母二钱生草钱半粳米一撮加其他生津止渴之品,如洋参花粉茅根之属,五剂而病痊。顾余热未楚,孩又不肯服药,遂止服。越五日,旧恙复发,仍与原方加减,连服十五日,方告全愈,口不渴,而二便如常。先后计服石膏达半斤之谱。

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证其一

R右住圣母院路初诊十一月初三日伤寒七日,发热无汗,微恶寒,一身尽疼,咯痰不畅,肺气闭塞使然也。痰色黄,中已化热,宜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加浮萍。

净麻黄三钱光杏仁五钱生石膏四钱青黛四分司打生草三钱浮萍三钱

【按】据史惠甫师兄言,钟姓少妇先因外出探望其父病,心滋优戚,归途白雪纷飞,到家即病。曾经中西医师杂治未痊,又因身怀六甲,家人忧俱万分。耳师名,叩请出诊,惠甫兄随侍焉。初诊时,病者面赤气喘,频频呼痛,脸都尤甚,按脉浮紧。师谓此证易治,不足忧,径疏本方。

二诊十一月初四日昨进麻杏甘石汤加浮萍,汗泄而热稍除,惟咳嗽咯痰不畅,引胸腹而俱痛,脉仍浮紧,仍宜前法以泄之。

净麻黄三钱五分生甘草二钱生石膏六钱薄荷末一钱同打光杏仁四钱苦桔梗五钱生薏仁一两中川朴二钱苏叶五钱

【按】据史惠甫兄言,二诊时患者已能与师对语,神情爽适,不若初诊时之但呼痛矣。稔知服药后,微汗出,一身尽疼者悉除。惟于咳嗽时,胸腹部尚觉牵痛耳。师谓本可一剂全愈,适值天时阴雨,故稍缠绵,乃加苡仁、厚朴、苏叶等与之。

自服第二方后,又出微汗,身热全除,但胸背腹部尚有微痛,游移不居。又越一日,病乃全瘥,起床如常人。

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证其二

冯衡荪嵩山路萼庐帐房十月廿九日始而恶寒,发热,无汗,一身尽痛。

发热必在暮夜,其病属营,而恶寒发热无汗,则其病属卫,加以咳而咽痛,当由肺热为表寒所束,正以开表为宜。

净麻黄三钱光杏仁四钱生石膏五钱青黛四分同打生甘草二钱浮萍三钱

【按】本案脉案中所谓营卫,盖本《内经》营气夜行于阳,昼行于阴,卫气昼行于阳,夜行于阴之说。余则谓本案乃麻黄汤证化热而为麻杏石甘汤证耳。

观其恶寒发热无汗身疼,非麻黄汤证而何?观其咳而咽痛,非由寒邪化热,热邪灼津而何?方依证转,病随药除。

桂枝汤证,或以服药故,或以病能自然传变故,可一变而为白虎汤证。同理,麻黄汤证可一变而为麻杏石甘汤证。此可证之以大论。曰:发汗后不可更行桂枝汤,汗出,而喘,无大热者,可与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此言本属麻黄汤证,予麻黄汤发汗,孰知药剂太重,竟致肺部转热,虽汗出,而仍喘。浅人无知,见无汗变为有汗,疑麻黄汤证转为桂枝汤证。初不知身无大热,热反聚于肺藏,而肺藏之邪,并非传于肠胃也。经文俱在,可以覆按。

余前谓白虎汤为桂枝汤之反面,今当续曰,麻杏甘石汤为麻黄汤之反面。此说当更易明了。何者?二汤中三味相同,所异者,一为桂枝,一为石膏。而后知麻黄汤证为寒实,麻杏甘石汤证为热实。攻实虽同,寒热不一。麻黄汤证有喘,麻杏甘石汤证亦有喘。其喘虽同,而其喘之因不一。喘为肺闭,而其所以闭之因不一。人当健时,肺都寒温调匀,启阖合度,无所谓闭。及其受寒,则闭,受热,则亦闭。闭者当开,故均用麻杏以开之,甘草以和之,而以桂枝石膏治其原。于是因寒而闭者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