茎即脐带,莲蕊即两肾也,而命寓焉。水生木而后肝成,木生火而后心
成,火生土而后脾成,土生金而后肺成,五脏既成,六腑随之,四肢乃具,百骸乃全。未有此身,先有
两肾,故肾为脏腑之本,十二脉之根,呼吸之本,三焦之原,而人资之以为始者也,故曰先天之本在肾。
何以为后天之本?盖婴儿初生,一日不再食则饥,七日不食,则肠胃涸绝而死。经曰∶安谷则昌,绝谷
则亡,犹兵家之饷道也,饷道一绝,万众立散,胃气一败,百药难施,一有此身,必资谷气,谷入于胃,
洒陈于六腑、调和于五脏,以生气血,而人资之以为生者也,故曰后天之本在脾。
人有五脏,曰∶心肝脾肺肾,皆为阴也。内经发明三阴为病之义,独不及心肝二脏者,盖心为
君主,邪不可伤,伤则必死。肝为将军官,木气多强,故皆不详言其病。舍此二者,则肾为藏精之
本,肺为藏气之本,脾为水谷之本。水病则及肺,金病则及脾,盗母气也;土病则败及诸脏,失化、
生之原也。凡犯三阴亏损者,皆在此三脏耳,三脏俱伤,鲜能免矣。
古称乙癸同源,肾肝同治,其说维何?盖火分君相,君火者,居乎上而主静,相火者,处乎下
而主动。君火唯一,心主是也,相火有二,乃肾与肝。肾应北方壬癸,于卦为坎,于象为龙,龙潜海
底,龙起而火随之;肝应东方甲乙,于卦为震,于象为雷,雷藏泽中,雷起而火随之。泽也海
也,莫非水也,莫非下也,故曰乙癸同源。东方之木,无虚、不可补,补肾即所以补肝∶北方之水,无
实不可泻,泻肝即所以泻肾。至乎春升,龙不现则雷无声,及其秋降,雷未收则龙不藏,但使龙归海底
,必无迅发之雷,但使雷藏泽中,必无飞腾之龙,故曰肾肝同治。
昔人云∶肝常有,肾常不足。然肝既无虚,又言补肝者,肝气不可亢,肝血自当养也。血不足者,
濡之以水之属也∶壮水之原,木赖以荣。肾既无实,又言泻肾者,肾阴不可亏,而肾气不可亢也。气有余
者伐之,木之属也,伐木之干,水赖以安。
用古方疗今病,譬之拆旧料,改新屋,不再经匠氏之手,其可用乎?是有察于古今元气之不同也。
当天地初开。气化浓密,则受气常强,及其久也,气化渐薄,则受气常
溺。故东汉之世,仲景出方,辄以两计,宋元而后,东垣、丹溪,不过钱计而已。今去朱李之世,又
五百年,元气转薄,乃必然之理。所以抵当、承气,日就减削,归脾、六味,日就增添,论症施治,
多事调养,专防克伐,此今时治法之变通也。假令病宜用热,亦当先之以温,病宜用寒,亦当先之以
清,纵有积宜消,必须先养胃气,纵有邪宜祛,必须随时发散,不得过剂以伤气血,气血者,人之所赖
以生者也,气血充盈,则百邪外御,病安从来?气血虚损,则诸邪辐辏,百病簇。嗟乎?世人之
病,十有九虚,医师之药,百无一补,宁知投剂一差,实者即虚,虚者即死。故临症之顷。宜加战兢,
若执成方,或矜家秘,惟知尽剂,罔顾本元,惟知古法,不审时宜,皆读书而过,未窥元会运世之微
旨也。
凡用药太过不及,皆非适中,而不及尚可加治,太过则病去药存,为害更烈。
大抵富贵之人多劳心,劳心则中虚,而筋柔骨脆,贫贱之人多劳力,劳力则中实,而骨劲筋强。富
贵者,膏粱自奉,其脏腑恒娇,贫贱者,藜藿苟充,其脏腑恒固。富贵者,曲房广厦,玄腑疏而六淫
易客,贫贱者,陋巷茅茨。腠理密而外邪难干。故富贵之疾,宜于补正,贫贱之疾,利于攻邪。虽然贫
贱之家,亦有宜补,但攻多而补少,富贵之家亦有宜攻,但攻少而补多,是又当以方宜为辨,禀受为
别,老幼为衡,虚实为度,不得胶于居养之一途,而概为施治也。
有偏,阴偏阳者,此气禀也。太阳之人,虽冬月,身不须绵,口常饮水,色欲无度,大便数日一行,芩、
连、栀、柏、硝、黄,恬不知怪。太阴之人,虽暑月不离复衣,食饮稍凉,便觉腹痛泄泻,参、术、
姜、桂,时不绝口,一有欲事,呻吟不已,故医者治人于平素之偏禀阴阳,极宜审察。
人之受病,以偏得之,感于热则偏于热,感于寒则偏于寒。故以寒治热,以热治寒,此正法也。今
之为医者,不细辨明,而制为不寒不热之方,辄称曰稳当,又言王道,噫!何以补其偏而救其弊哉!
天之大宝,只此一丸红日,人之大宝,只此一息真阳,天无此日,则六合尽冰壶,乾坤皆地狱矣。
人是小乾坤,得阳则生,故凡通体之温者阳气也,四肢之运用者阳气也,五脏五官之神明不测者阳气
也,失阳则死,则身冷如冰,寂然。不动,灵觉尽灭。可见死生之本,全在阳气。故欲固其阳,须培根
本,根本者何?命门是也。婴儿初生,先两肾,两肾中间,是曰命门。先天之生我者,由此而受,后
天之生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