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语]此例虽属罕见,但按六经辨证,其主证既属少阴,并兼太阴寒湿;因此,病在何经,即可用其法其方施治。本案之获效,初看之,似某方某药之功,实则六经辨证生命力之所在。进而剖析,婴儿脾肾阳气不振,寒湿郁滞运化失常,胆汁被阻溢于肌肤;参之肢体不温,发育不良等,应属少阴阴黄。故投以通脉四逆,以助先天之元阳,配以针砂散除脾胃之湿浊。阳旺湿消,气机通畅,则邪去自安。
厥阴证头痛眩晕
(美尼尔氏综合症)
黄××,女,34岁。成都市某商店职工。
[病史]1970年以来,经常患头痛、眩晕、干呕,甚则晕倒,经数家医院皆诊断为“美尼尔氏综合症”。
[初诊]1972年1月来诊。头顶痛甚,干呕,吐涎沫;眩晕时,天旋地转,如坐舟中;四肢无力,手足清凉。面色萎白无华,舌淡润少苔,脉微细。此为肝胃虚寒,浊阴上逆,病属厥阴寒逆头痛眩晕。法宜暖肝温胃,通阳降浊,以吴茱萸汤主之。
处方:
吴茱萸10克潞党参20克生姜30克红枣30克四剂
[辨证]在《伤寒论》中,吴茱萸汤主治病证有三条:一属阳明之胃家虚寒;二属少阴吐利;三属厥阴寒证。其共同之点,皆有呕吐这一主证。阳明虚寒食谷欲呕;少阴吐利;厥阴干呕吐涎沫,其病机之共性,皆为中虚气逆,浊阴上犯。
但本例厥阴干呕吐涎沫,还有头痛一证,此乃病属厥阴经之显著特征。其所以成为特征,一是因为厥阴受邪,循经气而上逆巅顶,故头痛,且其部位常在头顶。二是厥阴受寒,肝木横逆,寒邪挟浊阴之气上逆而犯胃土,以致中气虚弱,脾气不升,胃气不降。清阳不足,干呕气逆上冲则头痛;其眩晕,正如《素问・至真要大论篇》所云: “诸风掉眩,皆属于肝。”总其要,厥阴肝寒为本,阳明胃寒为标,病属厥阴寒证。
[二诊]上方服四剂,呕吐止。头痛,眩晕,明显减轻。但仍眩晕,其所以眩晕者,因其病在肝,而其根在肾。宜继进温补脾肾之剂,以理中汤加味缓缓服之。
处方:
潞党参20克炒白术18克 炙甘草15克干姜30克制附片30克(久煎) 茯苓15克上肉桂10克(研末冲服)
服二十余剂,诸恙悉安。1979年7月追访, 自从痊愈以来,再未重犯,始终坚持全勤。
(按语]本例厥阴头痛眩晕之证,与美尼尔氏综合症相似。其病因现代医学至今尚未完全清楚。中医虽无此病名,但根据辨证,多属肝肾。 《灵枢・海论篇》云: “髓海不足,则脑转耳鸣,胫酸眩冒,目无所见”,亦即此理。邪入厥阴,从阴化者居多,常见干呕,吐涎。其标在胃寒,其病在肝寒,其根在肾寒,故先后投以燠土、暖肝、温肾之剂,病祛根除而晕痛皆止。
厥阴证肠游
(急性痢疾)
江××,男,39岁。成都市金牛区营门口乡,农民。
[病史]1977年8月下旬,在田间劳动忽感全身难受,四肢发凉,头冒冷汗,腹痛肠鸣。旋即昼夜腹泻,下利频繁,夹脓带血。9月2日急来求诊。按厥阴证肠萋壑危服药两剂痊愈。
[诊治]每日下利十余次,便稀带粘冻状,色黄赤,伴有腹痛,里急后重。兼见干呕、心烦、口渴、肢冷。舌质暗淡,尖部稍红,苔黄腻而厚。此为寒热错杂证肠荩病在厥阴。法宜驱邪扶正,寒热并用,以乌梅丸主之。
处方:
乌梅30克辽细辛6克干姜30克黄连12克 当归10克制附片60克(久煎)
蜀椒6克 桂枝lO克党参12克
黄柏10克 二剂 忌食油荤、生冷。
上方连进两剂,肠游痊愈。1979年6月随访,患者说:一年前病愈后,至今未再复发。
[辨证]《素问・太阴阳明论篇》云: “贼风虚邪者,阳受之;食饮不节,起居不时者,阴受之。阳受之,则入六腑;阴受之,则入五脏……入五脏则膜满闭塞,下为飧泄,久为肠游。”可见肠游往往与阴阳乖和有关,并现寒热混淆诸证。
本例上热下寒之证十分明显。厥阴为风木之气,偏盛则风邪上窜。今患者干呕、心烦、恶心,舌尖较红,皆为上热。肢体厥冷,小腹冷痛,下利清稀,间夹乌白冷冻,其下寒诸证尤为明显。归根到底,其病机在于阴阳之气不能相互贯通。是以上为阳,阳自阳而为热;下属阴,阴自阴而为寒。亦即“厥阴之胜”所致之肠荩故以乌梅丸移治之。
[按语]乌梅丸“又主久利”,本例并非久利,为何投此方?
一般而论,厥阴之证,非厥即利。久利多属寒热错杂之病,则宜寒温并用之法,力求寒热夹杂之方。本例虽非久利,因证属厥阴,寒热互见,乌梅丸恰为寒热温补并用,辛酸甘苦兼备之方,正与本例对证,故移用原方而获效。
实际上,古今医家曾将乌梅丸移治多种杂证,尤其对下利之治疗,更有不断扩展。以《千金方》为例,仿仲景“又主久利”之意,用乌梅、黄连治热利;配附子、干姜等治虚寒性久利。 《圣济总录》以乌梅丸治产后冷热利久不止。《证治准绳》用本方治胃腑发咳,呕出长虫。日人雉间焕说:反胃之证,世医难其治,此方速治之,实奇剂也(转引自《论伤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