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其势以治之,下文申明也;坚而有积,必峻利之品,以
破削之也;外客之邪,必先除去,方可调其正气也;其劳伤元气者,须甘温以培养之也;其郁结者,疏散以开
之;留滞者,攻夺以去之;枯燥者,濡润之;急强者,柔缓之;散者收之;损者益之;逸者多气滞,故当行其
气血;惊者神气浮,故当重药镇平之。在上治其上,在下治其下,上逆使其下顺,下陷使其上升。或用按摩,
或用熏洗,薄之劫之,开之发之,皆针灸砭石之法,适其事之所宜而已。适者,从也;故者,事之所以然也。
帝曰∶何谓逆从?岐伯曰∶逆者正治,从者反治,从少从多,观其事。帝曰∶反治何谓?岐伯曰∶热因寒
用,寒因热用,塞因塞用,通因通用,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其始则同,其终则异,可使破积,可使溃
坚,可使气和,可使必已。帝曰∶善。气调而得者何
?如岐伯曰∶逆之从之,逆而从之,从而逆之,疏气令调,则其道也。
以热治寒,以寒治热,逆制其病,是为正治之法也。反治者,以病气势甚,必与药气相格,或下咽即吐,
或变出他病,当于热药中佐寒药,寒药中佐热药,以从气为引导,而从少从多,观其事之所宜,故曰∶热因寒
用,寒因热用。其塞其通,凡病势甚者,皆当用反佐之法。必伏其所主治之药,而先其所因之药,故始则药气
与病和同而相洽,终则药气与病相异而制之。或热药冷服,冷药热服,则药与病气,亦始同终异。如是可使破
积溃坚,气和而必已也。要药气与病调和相得,或先逆后从,或逆从并用,或先从后逆,必疏其气血调畅,则
其为治之道也。夫子曰∶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盖小人之为恶者,以其利欲之心甚而昧理也。若因其所
利而导其为善,彼知君子亦有利益,亦必从而为君子矣。若逆之太甚,则必作乱,而治病之道亦然也。
帝曰∶病之中外何如?岐伯曰∶从内之外者,调其内;从外之内者,治其外;从内之外而盛于外者,先调
其内而后治其外;从外之内而盛于内者,先治其外而后调其内;中外相得及,则治主病。
五内腑,外经络,部位有浅深,病邪有轻重,此最要详辨而不可误也。从内之外,调其内;从外之内,治
其外,治其发病之本也。其病盛者,先治其本,后治其标也。倘病发于外而误治其内,则内虚而病反深入;病
发于内而误治其外,则外伤而内病更重。如病不尽在内,不尽在外,如虚劳等类,则当治其主病,或主于气,
或主于血,或主于阴,或主于阳,随其病而治之也。
帝曰∶火热,复恶寒发热,有如疟状,或一日发,或间数日发,其故何也?岐伯曰∶胜复之气,会遇之
时,有多少也。阴气多而阳气少,则其发日远;阳气多
而阴气少,则其发日近。此胜复相搏,盛衰之节,疟亦同法。
阴阳五行之气流行,必有衰旺,故有胜复。如火旺,则必克金,及其衰也,则水复侮之,水为金子,故云
子为母复仇,所以热极必寒,寒极必热,阴阳气化自然之道也。人在气交之中,而受病以应胜之气,以气之会遇
有多少,故发病如疟状,阴性迟钝,故阴多阳少,则发日远,阳性迅速,故阳多阴少,则发日近,此胜复盛衰
之气相迫,而疟病及治法亦同也。
帝曰∶有病热者,寒之而热,有病寒者,热之而寒,二者皆在,新病复起,奈何治?岐伯曰∶诸病寒之
而热者,取之阴;热之而寒者,取之阳,所谓求其属也。
薛生白注∶诸寒之而热者,谓以苦寒治热而热反增,非火之有余,乃真阴不足也,只补阴以配阳,则阴气
复而热自退,故曰取之阴也;热之而寒者,谓以辛热治寒而寒反增,非寒之有余,乃真阳不足也,但补水中之
火,则阳气复而寒自消,故曰取之阳也。属者,根本之谓。是益火之源,以消阴翳;壮水之主,以制阳光,所
谓求其属也。
帝曰∶服寒而反热,服热而反寒,何也?岐伯曰∶治其旺气,是以反也。
旺者,天地人身阴阳偏旺之气,非外邪之气也。外邪可用热治寒,用寒治热而愈。其偏旺之气,由阴虚则
阳旺而热,必滋阴以和阳,则热退;阳虚则阴旺而寒,必补阳以和阴,则寒去,如上节所云当求其属也。大抵
阴阳之道,此旺则彼虚,彼旺则此虚,天地之气亦然。明乎此,方可论延医之法。
帝曰∶不治旺而然者,何也?岐伯曰∶不治五味属也。夫五味入胃,各归所喜攻,酸先入肝,苦先入心,
甘先入脾,辛先入肺,咸先入肾。久而增气,物化之常,气增而久,夭之由也。
人身之气,随天地之气而衰旺。春夏阳盛于上而衰于下,秋冬阴盛于上而衰于下,阳衰则阴旺,阴衰则阳
旺,此进退升降之定理也。其气之旺,不可逆也,以春夏阳气升旺,而阴气逆之,则奋发为雷。故治病必明阴
阳气化之理,然又有不治旺气,而用寒治热而反热,用热治寒而反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