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戴人谓留饮一症,不过蓄水而已。又谓四饮者,观病之形状而定名也。其来有五,有 郁而得之者,其
气抑郁不伸,则肝气乘脾,脾气不濡,故为留饮;有劳役乘困饮水,脾胃力衰,因时睡卧,不能布
散于脉,亦为留饮;肝主虑,久虑不决则肝气不行,脾主思,久思不已则脾气结,亦为留饮;饮酒过多,
以乘燥金,胞不渗泄,亦为留饮;隆暑津液焦涸,喜饮寒水过多,逸而不动,亦为留饮。又谓痰有五∶曰
风痰,曰热,曰湿,曰酒,曰食。五者先生遵张、刘之说,谓痰饮之初起也,或饮食不谨,或外伤六淫,
或内感七情,或食味过浓,皆致谷气不升资发,荣卫先郁滞而成膈热,故津液不行,易于攒聚,因气成积,
积气成痰。痰饮既聚,展转传变,生病不一,为呕吐,为反胃,为喘满,为咳逆,为膈噫,为吞酸,为嘈杂,
为膨胀,为痞,为痛,为泄利,为不食冲上,为头痛,为眩运、嗌下,为足肿,为 疝;散于表为寒热,
为肿,为肢节痛,聚于心为狂,为癫昏仆,为不语。凡人之病,皆痰为邪,此数家叙痰为病之始末也。
后世论治痰饮,必得温乃行,及有痰因火热反见水化,而觉其冷乃不知其热也。先生故多不取,独称长沙治
四饮之法,可表者汗之,可下者利之,滞者导之,郁者扬之,热者寒
之,寒者温之,塞者通之,虚者补而养之,深得《内经》各随攸利所治之意。窃谓痰饮之生,有生于脾
胃,有生于六经,所起不同,若论感邪与为病之形症则一也。至于治之,必先从其邪之所起,而后及于病
之所止。曰∶痰饮因太阴湿土之化,生于脾胃,宁不生于六经乎?初虞世谓涎为遍身之脂脉津液也,此非
六经中之津液灌注于内外者欤?原其在经脉之由,即《内经》所谓饮入于胃,游溢精气,散精于脾,上归
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经并行。又谓水入于经,其血乃成。谓五脏化五液∶心为汗,
肝为泣,肺为涕,脾为涎,肾为唾。故经脉之津液与血者,皆四布水精之所化。然经脉以胃气为本,则其
所化,亦六经中胃气土德之冲和者以成之,由是同归乎湿,滋育百体者矣。苟不善于化,则水积不行,亦如
湿漂之为害。故其水盛与血杂混,而不滋荣气之运,或不化液而不从卫气之用,聚于经脉以为病,冷则清如
其饮,热则浊如其痰,设值风火之迫,则涌溢而起,无处不到,痰饮为病莫大于此。



<目录>卷之下

<篇名>肺胗

属性:许先生论梁宽父病右胁肺部也,咳而唾血,举动喘逆者,肺胗也,发热,脉数,不能食者,火来刑金,
肺与脾俱虚也。肺脾俱虚而火乘之,其病为逆。如此者,例不可补泻,若补金则虑金与火持而喘咳益增
,泻火则虑火不退位而 癖反盛,正宜补中益气汤先扶元气,少以治病药加之。闻已用药而未获效,必病
势苦逆而药力未到也,远期秋凉庶可复耳!盖肺病恶春夏火气,至秋冬火退,只宜于益气汤中,随四时升降寒
热及见有症增损服之。或觉气壅,间与加减枳术丸;或有饮,间服《局方》枳术汤。数日逆气少回,逆气回
则治法可施,但恐今日已至色青、色赤及脉弦、脉洪,则无及矣!病后不见色、脉,不能悬料。以既愈复发
言之,惟宜根据准四时用药,以扶元气,庶他日既愈不复发也。其病初感必深,且所伤物恐当时消导尚未尽
停滞,淹延变生他症,以至于今,宜少加消导药于益气汤中,庶可渐取效也。



<目录>卷之下

<篇名>杂合邪治法

属性:丹溪曰∶杂合邪者,当以杂合法治之。譬如恶寒发热,得之感冒,明是外邪,脉得浮数而气口又
紧盛,明是食伤。病者又倦怠,重按其脉俱有豁意,而胸膈痞满牵引两胁。轻者其脉又似乎弦,此又平时多
怒肝邪所为也;细取左尺又似沉弱,此又平时房劳之过也。治法宜以感冒一节放下,视其形色强弱浓薄,且与
补中化食行滞,后凉胃火,而以姜辣行之,中气稍回,伤气稍行,津液得和,通体得汗,外邪自解。若不审
求,只管表散。 又不推究兼见之邪脉,又不穷问所得之病。因与性情,执着及巧施杂合治法,将见正气
自虚,邪气自固,皆拙工之过也。



<目录>卷之下

<篇名>药病须要适当

属性:假如病大而汤剂小,则邪气少屈而药力已乏,欲不复治,其可得乎?犹以一杯水救一车薪火,竟不得灭,
是谓不及。若症小而汤剂大,则邪气已尽而药力有余,欲不伤正,其可得乎?犹火炽昆岗,玉石俱焚,是谓
太过。三者之论,惟中而已,过与不及,皆为偏废,然而太过尤甚于不及。盖失于姑息,邪复胜正者,只是
劳而无益,犹可勉而适中;或失苛暴,则正气被伤,因而羸瘠者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