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之者亡虑数百人。先生叹曰∶“丈夫所学,不务闻道,而唯侠是尚,不
亦惑乎?”乃抠衣往事焉。先生之年,盖已三十六矣。公为开明天命人心之秘,内圣外王
先生闻之,自悔昔之沉冥颠济,汗下如雨。由是日有所悟,心扃融廓,体肤如觉增长,每宵
挟朋坐至四鼓,潜验默察,必欲见诸实践,抑其疏豪,归于粹夷。理欲之关,诚伪之限,严辨
确守,不以一毫苟且自恕。如是者数年,而其学坚定矣。岁当宾兴,先生应书秋闱,幸沾一命
,以验其所施。再往,再不利,复叹曰∶“不仕固无义,然得失则有命焉。苟推一家之政,以达
于乡党州闾,宁非仕乎?”先是府君置祭田三十余亩,合为一区,嗣人递司穑事,以陈时荐,
然有恒祭而无恒所。先生乃即适意亭遗址,建祠堂若干楹,以奉先世神主,岁时行事。复考
朱子家礼而损益其仪文,少长咸在,执事有恪,深衣大带,以序就列,宴私洽比,不愆于礼
。适意亭者,府君所造,以延徐文清公之地。先生弗忍其废,改创祠堂之南,俾诸子姓肄
其中。包银之不下,州县承之,急如星火,一里之间,不下数十姓,民莫敢与辨。先生所居
里,仅上富氓二人。郡守召先生,自临之曰∶“此非常法,君不爱头乎?”先生笑曰∶“守
头固当惜,民不爱也。此害将毒子孙,必欲多及,民愿倍输吾产当之。”守虽怒,竟不能屈
。县有暴丞,好谄渎鬼神,欲修岱宗祠以徼福,惧先生莫己与,以言尝之曰∶“人之生死
实司之,欲治其宫,孰敢干令?”先生曰∶“吾受命于天,何庸媚土偶为生死计耶?且岳
则已,使其有知,当此俭岁,民食糠核不饱,能振吾民者,然后降之福耳。”卒罢其事,
无艺。胥史高下其手,以为民奸。先生集同里之人谓曰∶“有田则科徭随之,君等人胥史
护相倾,非策之上也,宜相率以义,契其力之 ,
父子,议事必先集。若苛敛之至,先生即以身前,辞气恳款,上官多听,为之损裁。县大
夫劝耕于乡,将有要于民。先生 其临境,邪幅扉屦,往迎于道左。大夫惊曰∶“先生何
事乃尔耶?”先生曰∶“民有役于官,礼固应尔。”大夫曰∶“劝耕善乎?”先生曰∶“私田不烦
官劝,第公田
生青刍耳。”是时圭田赋重,种户多逃亡,故先生以此为风。大夫一笑而去。乡有蜀墅
塘,周遭凡三千六百步,溉田至六千亩而嬴;堤坏而水竭,数以旱告。先生倡民兴筑,置坊庸,
为三窦,时其深浅而舒泄之。民食其利。后十年,山水暴至,堤又坏,先生命再从子漳力
其事,以嗣其成。县令长或问决狱得失,先生必尽心为之开导。东阳郭氏父子三人,虐殴小
腹,逼使吞之。事移义乌鞠问,当其子父皆死。先生曰∶“原其故杀之情,亦
一人可偿尔。一子从父之令,宜从未减,若皆杀之,无乃已重乎?”事上从先生议。张甲
径中,适李乙荷任器来,几中甲目,甲怒拳其耳而死。甲乙皆贫人,甲又有九十之亲。先生
甲罪则废法,徇法甲必瘦死,亲无以养亦死。乙尸暴于道,孰为藏之?不若使竟其葬
亲,徐来归狱,服中刑耳。”或曰∶“甲或逃奈何?”先生曰∶“若以诚待之,必不尔也
言。后会赦免。细民有斩先生丘木者,先生讯之,民弗服。先生闻于县,将逮之。人交让
曰∶“汝奈何犯仁人耶?”民曰∶“计将安出?”人曰∶“先生,长者也。急舁木还之,当
,先生果真而不问。先生客吴妙湛院,尼刻木作人形,以为厌蛊。馆客陈庚得之,欲发其
事,尼惧甚。先生知之,以计 陈出,碎其木刻。陈归怒且詈。先生徐曰∶“君乃士人
,获此声于吴楚间,甚非君利。倘乏金,吾财可通用,勿忧也。”尼后辇金帛为谢,先生
叱而去。方岳重臣及廉访使者,闻先生名,无不愿见;既见,无不欲交章荐之。先生皆力辞。唯
瘼吏弊,必再三蹙额告之,不啻亲受其病者。覃怀郑公
持节浙东,尤敬先生,以尊客礼礼之。众或不乐,竞短其行于公。公笑曰∶“朱聘君盛举
之长,而诸公顾反短之,何其量之悬隔耶?”皆惭不能退。初,先生壮龄时,以母夫人病脾,
颇习医。后益研矿之,且曰∶“吾既穷而在下,泽不
,其可远者,非医将安务乎?”时方盛行陈师文、裴宗元所定大观一百九十七方,先生独
,曰∶“用药如持衡,随物重轻而为前却,古方新证,安能相值乎?”于是寻师而订其说
走吴,又走宛陵,走建业,皆不能得。复回武林,有以罗司徒知悌为言者。知悌,字子敬
,宋宝 中寺人,精于医,得金士刘元素之学,而旁参于李杲、张从正二家,然性倨甚。先
生谒
,君居江南而失此士,人将议君后矣。”罗遽修容见之,一见如故交。为言学医之要,必本于
《素问》
书详于内伤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