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立个榜样,下签票要叫一县屠行各来领赏。
又说赵家庄赵令方自从妻黄氏去世,心中常常不乐,无奈抚养他那三个儿女,过度时光,还是杀生为业。心想多杀几百,挣些银钱,再娶一个老婆成家。正在家内自想打算,忽然差人进门口叫:“赵大哥,大老爷公堂有请。”令方说:“不是有请,想是新官上任,又来催行税来了。不用慌忙,酒饭吃饱,拿几百钱回去交待,就说当时行穷,下月再纳。”衙役说:“这个老爷不行,一定会面。”赵令方无奈,把儿女安顿明白,限二日爷就回来。只得随定差人出了家门,往南华县去了。
赵令方心不明,到公堂入了笼。
只说是纳行税,他哪知断杀生。
随定衙役离家中,一直进了南华城。
老爷坐在大堂上,各镇屠户都进城。
有老爷坐大堂八面威风,此堂事不为别但问杀生。
众屠户跪堂口齐望上禀,当屠行开肉架早有章程。
每年间四季税不催自送,大老爷唤俺到有何事情?
在大堂喊你们是你懵懂,天好生你好杀此理不明。
有本县到任来规矩重定,改屠户务正业不准杀生。
自古来杀一人一人抵命,杀生灵与人同罢了不成?
就不怕冤孽报恶贯满盈,久以后命还命自去担承?
听我劝不宰杀赏银十两,不改悔打一千一个不容!
众屠户齐领赏辞行归正,只有那赵令方不改杀生。
大老爷看令方恼恨大重,吩咐声打一千定不容情。
赵令方挨一千心还不醒,永不把赌行改还是杀生。
自古来杀四牲天地所用,你断屠禁宰杀此理不通。
你杀生就不讲天理报应?看古来造下罪地狱受刑。
若还是不改过重加笞掠,又一千上夹棍下在木笼。
赵令方受重刑心中酸痛,想起来黄氏女当年恩情。
他劝我不杀生改业为正,就说是怕报应自身担承。
现于今来了这张官司令,不改业打二千要下木笼。
你既是念黄氏恩情深重,就该在大堂上立誓放生。
你改悔有本县不把刑动,认得我是恩人不下木笼。
赵令方怕重刑放下心性,立誓愿再杀生五雷来轰。
官法如炉真如炉,要断宰杀敢不听!
两世冤缘一世劝,当下一家重相逢。
话说这一清官要断宰杀,谁敢不遵!既是令方改过,叫人役将刑法去了,口叫:“赵令方,你想杀生有甚好处?”令方曰:“非是小人杀生不知改过,是我出世以来,百无一会,只学杀生为业。若要改了,我居家四口无有度用,日子怎过?”张世亨曰:“岂不知天不生无禄之人,山不长无根之草。只要你改业,将儿女叫进衙来,本县与你另寻生理,如何不好?”赵令方满心欢喜,叩谢大老爷恩德,如天下堂唤他儿女去了。
令方下堂回家乡,老爷吩咐退了堂。
世人不知其中意,妻打夫来儿见娘。
张世亨退了堂官宅坐定,与夫人把此事前后说明。
赵家庄赵令方杀心太重,今坐堂断被杀一案断清。
为宰杀逼他妻半途送命,到于今思想起我也心疼。
众屠行都依从他不领命,重打他二千整顺了人情。
在大堂盟了誓永不害命,他归正发善心戒杀放生。
言说是无度用生理不懂,我叫他唤儿女到咱衙中。
夫人听老爷言讲话理正,他居家进衙来看才使容。
赵令方离了衙行走腿痛,回家来见过他儿女娇生。
这一位新老爷戒杀传令,我今后不准咱杀害生灵。
我说是无度日他能宽用,他叫咱进衙中另寻营生。
话说这一清官故意断屠,把一个赵令方打得永不杀生。回的家来搬他儿女进衙,他的儿女听说进城,笑得欢天喜地,随定他父进城去了。
儿女随父把城进,不想今生见娘亲。
衙内见了张世亨,更比他娘亲十分。
令方带儿离了家,不觉行走进了衙。
人役传禀官宅内,世亨请他来讲话。
父子四人进官宅,儿女见官心如麻。
老爷见过他儿女,心中又喜又明白。
夫人看他儿和女,生得俊俏又清雅。
吩咐令方且坐下,把话分明听根芽。
话说张世亨见了他的儿女,自心酸痛,口中不言。赵令方如在梦中,不解其意。二女一男看见张知县,如同见他新娘,只是痛哭,不知是何故也。人人个个不明此事,就是张世亨一人明白。赵令方口称:“大老爷,小人进衙,我的儿女也来了。可该做些什么生活?我看能做不能。”张世亨正在为难之处,夫人言道口称:“老爷,依我看来,三个儿女生得俊秀,不如将他收为干儿干女,你心如何?”世亨笑曰:“正合我意。”遂与令方说道:“把你的儿女与我为成干子干女,不落下流,你看如何?”令方大喜言曰:“感恩不尽!依凭你老爷安排就是了。”张世亨又叫赵令方:“我衙中少一管厨灶之人,你可能办?”令方叫他儿女上前拜过干父干母,娇姑姐、半姑姐、长寿郎一听喜笑欢天,双膝跪地,口称:“干父干母,你老如我生身一般。”世亨吩咐夫人:“带领娇姑半姑后宅,我领长寿儿读书。赵亲翁管厨,各执其事,明日有事大堂问事可也。”
令方归正有依靠,儿女当时长荣毛。
一家都在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