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来,身上穿着好了。他头上戴格帽子,是多年格坟顶。身上穿格衣裳裤子,是多年格风筝。脚上穿格鞋子袜子,是东海里格龙潭。”
  “你格奴才,你总说格不三不四格话,我晓得你说格底高意思啊?”“主公啊,格你总不晓得,帽子是多年格坟顶,多年格坟顶,时间一长,格坟把雨水一笃,坟尖头总没得格,肇这个坟不好哇,长上一下子格青草。马大爷格帽子,像个多年格坟顶样格,就是没得顶了格,就该一个箍箍儿,箍了耳朵高头。”“格衣裳裤子,为底高像多年格风筝?”“多年格风筝坏格呢,洞穿洞落,不成腔调呢。”“格鞋子袜子像东海里格龙潭又是底高意思啊?”“啊咿嘎,主公啊,东海里格龙潭么,没得底呢。”“奴才,没得底也好穿哩?”“啊咿嘎,主公啊,怎不好穿?才间马大爷说呱,袜子没得底,两头总好对脚上套,穿起来才比旁人哨咧。”“奴才,你格奴才,我不相信我家舅大爷穷到这种腔调?”“不算太穷,我拿他头上到脚上,拢把头来说把你听。马大爷穿着好了,
他头上戴格开花帽,脚上鞋子没后跟。
身上裤子补补丁,长褂子就像九串铃。”
  王誉爵一听,心想,这才害人了。我家啊这个老婆又狠,我假使不等她家这个兄弟进门,把她晓得,我又不得过身。假如等他进来,今朝干多结拜弟兄、亲眷朋友,要笑我,该这种穷鬼舅子,这怎弄相啊?
王誉爵来杠转拉几个弯,横也难来竖也难。
  “好,安童,我有办法,你叫我家舅大爷,走东面耳廓门进来,千万不要等他走正门,走正门亲眷朋友要看见格,走耳廓门进来没得哪看见,你叫他坐花园里石凳高头等,你上我书房里间去,拿我格新衣裳裤子新鞋子袜子,拿得来把他换了身上,然后再带他高厅见礼么,我家些亲眷朋友,又不晓得他衣衫褴褛来格。”
安童闻听这一声,急急忙忙就动身。
  跑到府门外间:“马大爷,请你跟我来。”肇安童走前间么,他跟了后间,走耳廓门进去。马力心上难过了,“人家总说嘎,亲不过嫡嘎,嫡不过姊舅道理,我不过穷点啊,我家姐夫姐姐总瞧不起我哇,耳廓门是叫化子走格堂子啊,我今朝成了叫花子了哇。罢了罢哇,人到矮檐下,我不得不低头。”到了花园里么,安童就说:“马大爷,你坐堂石凳高头等等,我马上就来格。”就不曾告诉他去拿衣裳裤子把他换啊,安童打趟子对西,正好八败命扫帚星对东,对面拿起来一碰,“安童,你跑了干哨,就像跑报,你上哪去啊?”“主母娘娘,我到主公书房,拿衣服来把马大爷换。”“哪里的马大爷?”“西京你家兄弟马力来了格。”“啊,我家弟弟来了嘎,来哪里?”“呶,坐了来格凳子高头。”八败命离老远就叫:“兄弟啊,兄弟啊。”马力回过头来一望,是自己嫡亲姐姐哇,随手不肯耽搁,站起身来,跑到姐姐面前忙行礼,嫡亲姐姐叫几声:“姐姐,
我交母亲来家想你总想到肝肠断,望你总望到眼睛穿。
姐姐哇,我们今朝姊妹两个来见面, 如同捡到宝和珍。”
  “兄弟,你不来家,今朝你到堂来做底高格?”“姐姐你可是不晓得格?”“我晓得底高?你望望你底高腔调?叫花子穿了也比你好点,你可晓得今朝你家姐夫生日嘎,亲眷朋友又总来堂块吃长寿面,你这种化腔,你来做底高嘎?”“啊,姐姐,爹爹么已经去了世,家里回禄三次,我受母命,来问你借点银子或者粮饭家去度命。”“呸,穷鬼,你格穷鬼,你当我不晓得,我家怎得到这腔调呱?父亲死啦得,母亲弄不住你,你蹲外间寻花问柳,赌钱吃酒,日夜蹲外间乱揪,家里把你忙穷啦得格,你来哄我说被回禄火烧啦得格,你当我不晓得啊?”
马力公子啊闻听见这一声,冤枉喊拉好几声。
  马力喊声嫡亲姐姐:“人家总说世上没得冤枉事,我这件格冤枉海能深。”“不要哭丧,今朝你家姐夫生日,你哭底高丧啊?不论怎呢,我交你姊妹道理,走哇,跟我上厨房里间去,拿夜饭吃饱了,外间不早喽,我晓得你肚里也饿了格。走走走,跟我走,跑到厨房里间。兄弟啊,里锅一锅面,你拿肚子先吃饱了再说。”马力撑到灶脚底落格,拿里锅十张头锅子一掀,一望嘴就一尖,大半锅格面汤,弄铜勺下去搅搅、舀舀,总捞不到半碗格面渣子。确实饿了没得办法,叫饥不择食,忍气吞声,“咕噜咕噜”,吃得她家三碗面汤。“兄弟啊,吃吃饱哇,吃小夜饭还早了。”“姐姐,我吃饱了格。”“我问问你看,这下子究竟来做底高嘎?”“问你借钱粮格。”“兄弟啊,我交你嫡亲同胞姊妹,随你多穷,打不断格亲,骂不断格邻,你说你干远来,我哪肯等你空身家去啊。但不过借钱哇,你来了不巧,啊咿嘎,把张员外家借啦四万两银子,家去改造花园,要到三年过后才还得来。家里格银子,只够呢安童梅香交我们穿衣吃饭,零用开支,总算上得格,一天多少钱,多一滴点总没得,真正你要借钱么,这好蹲堂等啦三年。”“啊呀,姐姐,等三年妈妈倒饿杀得坟堂里间格,格我问你借点粮。”“粮啊?安童,替我到后间鸡鸭棚畚嘎两斗鸡鸭谷来。”底高鸡鸭谷嘎?就是刷野场下来格廒细,一哨毛袋子背得来呱。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