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千岁,你放心!
痒疮毛病请到我,开箱倒笼来点药名。”
申药和硫磺,山楂共槟榔。
香附蜻蜓蛇床子,搽搽擦擦一扫光。
  痒疮才治好,驸马公又喊:“公主,我又不好了。替我用被头盖盖脚。”才只把被盖好,驸马喊:“快点拿掉,人总要热杀得了。”公主问:“先生,驸马怎得这种病,一刻寒一刻热?”“唔,这是个好杲昃——鬼毛病。”
乌珠用七只,桃条用三根。
白钱纸用七张半,“三日子”好了休做声。
  促狭鬼说:“让我来!”用手在他脚膀上一捏,驸马喊:“不好,我这脚膀发肿了。”公主叫安童把被掀开来一望,驸马的脚膀发光刷亮。问:“先生,怎这古怪病,又跑到脚上来的?肿到这功程,可是结毒火丹?”郑大先生说:“不是火丹,是倒头流火。”“流火哇?”公主娘娘嘴里不说心上想:流火破皮,就怕要下泥;流火发紫,就怕要死。先生说:“千岁,你不要愁。不要说是帮驸马公看病,就是替一般人看病么,我也不肯马虎。前年在山东峡,医只流火脚,中午时候还肿得像灯笼,到了下晚就消肿。”郑先生嘴上说好话,心里也在想:俗话说,头肿三年,脚肿眼前。驸马的毛病未知可得好哩!但还是要开药方的唷。
流火破了皮,冒失鬼郎中不会医。
一把龙胆草,六钱海蜇衣。
要得消肿块,绑块冬瓜皮。
马脚合,铃,既不圆,又不方。
人家说它没用处,手心拍拍敷烂膀。
  无常鬼说:“这个郎中倒真厉害哩。让我来!”他人又高,块头又大,走上去一脚,把他的煎药吊子踢爆掉了。安童喊:“先生,药吊子爆掉了!”郑先生不信,说:“我这吊子是紫铜的,半世郎中做过来了,从来也不曾坏过,今朝到你家来怎煨爆掉的?”回过头来对公主说:“千岁娘娘,我最说得爽直,看来我只能医到他的病,医不到他的命了!
千岁娘娘呀,驸马的毛病我不看,你另请高明好先生。”
公主听见这一声,急得死去又还魂。
  公主说:“先生,多谢你为我家用掉这许多药,费了这许多心。你说,要补你多少药本?”“千岁,这不要放在心上,我与驸马不是一日之交。只怪我本事丑,如驸马公毛病好转,我还要买点东西来张张他哩!”“先生,如此说,我怎得过意呢?你真正不肯收钱么,我这里还有件衣裳料子送把你,表表我的谢意。”旁边有个会做裁缝的能作安童说:“我也要巴结巴结郑大先生哩。郑先生,我来替你缝成衣裳带回去,省得你回去再请裁缝。”先生说:“那又烦劳你了。”安童说:“我和你郑先生蛮要好,替你做件适用的时式衣服。”郑大先生说:“底高时式?”“右边衣袖长,左边衣袖短;前面甫头长,后面甫头短,适合你们行医的穿。”
右边衣袖长,正好拢药包。
左边衣袖短,号脉不用撩。
前面甫头长,医杀小孩兜起来就好跑。
后面甫头短,到公堂上挨打板子不用捞。
  郑大先生说:“说你的梦话!”把衣裳对那一撂,拔脚对外飞跑。
郑大先生回家转,公主更加苦伤心。
  安童说:“千岁娘娘,不要哭。郎中先生说的,医到他的病,医不到他的命。最好请个瞎先生来算算看,他的命根可牢,可有药医。”公主说:“好的,你去请。”
安童奉了公主令,哪肯耽搁片时辰。
  元阳真人一想:这个命别人不会算,只有我去。一变二变,变作瞽目先生模样。左手拿根“护身龙”,右手提个“报君子”,瞎头闭眼,在府门外面用“报君子”一敲,“、、。”安童问:“瞎先生,这么晚你到哪去?”元阳说:“我是瞎子磨香——没晓夜。你是哪一位?”“啊,我是驸马府里的安童。”“哦,安童哥哥,你这么晚上哪去?”“请你去帮我家驸马老爷算算命。”“好的。不过,你家不是平常人家,门槛高哩,我没得眼睛,你要搀住我哩!”安童将瞎子搀到楼上。瞎子说:“哪位是千岁娘娘?”公主说:“是我。请你帮驸马公算算命根可做主?”“千岁娘娘,驸马公今年多大年纪?”“多大年纪?这、这我倒不记得了。”“不记得他的年纪么,可晓得他属底高?”“这我记得的。驸马公属骆驼的。”瞎子说:“十二生肖之中,没有属骆驼的,只有属牛的。”“对的,是属牛。先生,我都气昏了,驸马的年纪都忘了,属相也忘了,我又吃不准,不知他是属黄牛还是水牛?”“哎,属牛就属牛,不管他黄牛、水牛。我要问的是多大的牛?”“大概五十上下。”“几时生日?”“吃馄饨的日子。”“是底高季节吃馄钝的日子?人有三节,鬼有三节,早烧清明晚烧冬,七月半馄饨不到中。是清明、七月半节,还是过冬呀?”“这我记得的,是最热的天气,七月十五日。”瞎子又问:“底高时辰生的?”“黄昏头”“哦,是戌时。”大众一听,又不相信:好好的皇上公主怎这样糊涂的?俗话说:家里有个病人,外面有个罪人,愁昏了。元阳真人眼睛一闭,掐掐指头就替他算了:“驸马属牛,五十二岁,七月十五戌时降生。算来乙丑年、甲申月、癸亥日、壬戌时,生男命八个字。男看三方,女看四正,排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