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了我才家来,几时看好了几时家来,一天不好我一天总不家来。”“你几咱去?”“我马上就走。”
  “安童,我马上到嘉兴帮我家表侄表侄女看病,恐怕嘉兴没得底高好药材,到我家参药铺子里拣,拣上等药材,挑选两足担,要挑上嘉兴府去看病。”肇拿药材挑选好了,先生亲自背了药箱。
急急忙忙就动身,赶往嘉兴一座城。
  我们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单讲先生来到员外家,沈员外就说:“安童梅香不要歇手,赶紧为我家表弟办羊羔美酒。”“表兄啊,我来就为吃个呢?酒先办好了放堂,等我帮表侄表侄女看了病再出来吃。”“好格, 表弟啊,格就先看病。”格就先到小书房,帮你格表侄先看看。”来到小书房,“表侄,表叔特地从苏州赶来帮你看病,你拿手伸出来倒把表叔号号脉,搭搭脉看。”把脉拿起来一搭,“表侄,你没得病,只因为你读书委该用功。你废寝忘食,一顿不吃,第二顿就饿过了,就不大要吃,你几顿不吃,所以人无精打采。你实事求是没得病,我开一个药方子,有两足担药材带来格,总归拿你表侄看好了,我表叔才家去。”随手开个药方子,去药担子拣药材。
  “走啊,表弟,左右劳你神,帮你表侄女去看看。”“我来就是看病格, 客气底高,走。”跑到绣楼,也不曾进门。沈员外说:“媳妇啊,赶紧来拜见表叔。”
柳树春闻听到这一声,三魂吓得少二魂。
  本来他格脚躲了围裙肚里格,没得人来杠,格东西踢啊踢又难过,跑路又不便当不惬意,他拿围裙拿到夹肘,听见说拜见表叔,赶紧拿围裙背到肚脐眼底落,拿脚先躲下去,拿门一开。
  何沧海交员外进来格,“拜见表叔。”何沧海一激愣,像照不对劲,但是他不曾说底高。跑到小姐床身边:“表侄女如何?你拿手伸出来把表叔倒搭搭脉看。”拿脉一搭,嘴里来杠直咂,“唉,表弟啊,你咂底高嘴,究竟我家女儿你家表侄女害底高病?”“到楼下去,到楼下我告诉你。”
  随手两个人下楼。小桃梅香倒感到稀奇:员外好好问他底高病,他不作声,说到楼下间才说,总不见得小姐害了底高疑难毛病?我倒下去听听看。她肇躲了踏步身边, 蹲杠接耳听声。他们来杠吃酒,吃吃酒员外可要问:“表弟呀,究竟你家表侄女底高病?可是疑难毛病啊?”实际上何沧海医术确实高明,拿脉一搭,就晓得小姐是喜脉,有了怀孕,而且肚子里格小孩有了两个多月,而且是个男孩子。
  他格医术干高明,就说比现在的高级B超要精确到十几倍。员外问他底高病?他就说:“表兄啊,你不要问,我表侄女害格十月鼓病。”“底高十月鼓病?教她害十个月得了了。”“表兄啊,你也是梦账,表侄女楼上才间叫我表叔格是哪个?”“我家媳妇张美人,张先生家妹子。”“底高张美人?他分明是个男格。才间我帮表侄女一搭脉,她是喜脉,有怀孕了, 有头两个月而且是男孩儿,所以叫十月鼓。拿小孩一养,肚子就小啦得,人也就有精神格。”
  他们来杠讲话,小桃在踏步间听了清清爽爽格。小桃一趟子跑到绣楼,“姑爷啊, 不不不得了了呱,姑爷啊,祸事总有天能大。”肇拿她听到格话全部总告诉柳树春和沈月姑,柳树春人总恨煞得。“再再再怎弄,再再再怎得了。”“官人你胆放宽心,你只要依我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我会格。”
  小姐沈月姑拿把短刀对怀里一插,她走前间,柳树春走她后间,跑到他们吃酒格台子身边,她从怀里唰啦拿短刀拖刀对台子一放,“父母双亲啊,何沧海这个老贼,他说我有怀孕,我刀总带来了,我肚子划开来把你们望,我肚子里究竟可有小孩来下?”嘴说这话就要划肚子。柳树春也说:“公公婆婆啊,这个郎中说我是个男格了,我拿裤子脱啦得把你们望,我究竟可是男格?”一个要划肚子,一个要脱裤子,何沧海命总吓掉了,药包药箱总不要,逃之夭夭转家门。上来说一天病不好他一天总不走,现在酒也不曾吃得好,饭也不曾吃,倒溜啦得格。
  员外就说格:“女儿啊,我和你家母亲拿你养到干大啊,你格脾气性子我们了如指掌,作兴你家表叔年纪大了,脉性不准,他胡头乱说格,哪说你有怀孕格也,你赶紧到楼上去。”
小夫妻两个闻听这一声,暗里下笑了肚里疼。
  张先生究竟歇多少时回来格?一笔六个多月才回来格,也就是说柳树春来沈月姑楼上六个多月。张先生走皇城回到家,看见柳兴来杠,看不见个柳树春啊,“夫人, 弟弟上哪去格?”柳碧霞不敢隐瞒,就拿家里发生格事情告诉张先生。张先生一吓:“夫人,你胆倒不小,沈员外底高人啊。沈员外你不要看他没得官职,手里格钱了当不得,四城乡董, 千总、百总、七品知县,看见他总点点头格。”“为底高?”“狗咬穿破衣,敬重有钱的,假使走漏了风声,哪个担当得起?”“这个事情,先生你不要发急。他家来接人格辰光我说过格,你几时家来就几时接她回门。”
  肇张先生赶紧弄顶轿子,去拿柳树春接家来格。张先生就说:“弟弟啊,你倒不丑,好好男格做做,又做女格上她家去,来杠干多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