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过,只愿死来不愿生。
  我不如悬梁高挂身丧命,倒留个清白好名声。”想想难过,拿台子搬过来弄张凳子,人呗对凳子上一站,拿腰带解下来对二架梁上一绕,打一个相思扣结,头要对里伸,生怕生,死怕死。
这相思扣外是天堂路,相思扣里间地狱门。
  将要行短见,想到自己的母亲啊眼泪不得干。我的亲娘,
“你往往养女儿十八岁,我肇做不到养老送终人。
我格亲娘,今朝对你来拜三拜,我是个不忠不孝人。”
  想到格母亲,又想到河南婆婆,眼泪对下滴,我格河南婆婆呀,
“你还当你家儿子投亲有好处,不知他在监牢里花做罪人。
河南婆婆呀,我家父亲良心黑,是个嫌贫爱富人。
婆婆哎,今朝孩儿媳妇拜三拜,我也做不到端汤奉茶人。
  想到个婆婆,又想到个方公子啊,眼泪就不得干,“公子,
我来绣楼把吊上,你在牢中可知闻。
公子,我们今生今世不能成婚配,只好来生转世再相逢。”
  头对相思扣里一伸,脚拿起来一踢,凳对旁边一滚,一口怨气对上喷。仇彩珍小姐在那寻短见,到底格有救命人?
一盏孤灯渐渐熄,惊动南海活观音。
  观音老母端坐洛迦高山,心血来潮,掐指一算,晓得一半,“啊呀,不得了,仇彩珍小姐在寻短见,她跟方进有宿世姻缘,方进文曲星下界,小姐玉女星临凡,
如果小姐身丧命,将来方进哪有正夫人。
  仇彩珍本有弑父之份,我不搭救,何人搭救?”观音老母跟手着躁,带了善才龙女速不耽搁。
芦花点头三千里,来到湖北襄阳一座城。
  一阵仙风, 对仇府一攻,仙风一散,对小姐绣楼上一站,杨枝净水一洒,口中叫喊:“小姐醒来,小姐醒来,仇府里不能蹲,到我洛迦高山办修行,等你仙法学到手,可会到你丈夫小官人。”
观音老母道功深,搭救仇彩珍转还魂。
雾里走来云里奔,带她高山办修行。
  这仇彩珍就在洛迦高山跟观音老母学法。
  不提小姐在学法,再谈仇府不太平。梅香早上到楼上送洗脸水格,上去敲敲门,“开门啊。”不做声,“开门啊,我是梅香来送洗脸水格。”不做声,不做声,“啊呀,往常小姐一喊就起来格。”梅香着躁,拿门一推,推开一望,绳来杠直荡,小姐没得,梅香半条命总吓啦得,连忙就喊:“姑娘来哪里?不要吓人。”
高喊小姐不答应,低喊姑娘哪做声。
  飞奔纵跳,告诉宋氏太太知道。老太太闻听此言,怒从心起,一把背住仇天相,“你得了哇,女婿挨你害了监牢里,一百天要挨杀;我格宝贝女儿,总把你逼杀得,上吊呱,绳子直荡,尸首没项,我对你肯歇,今朝问你要人,
还到我女儿女婿人两个,一笔勾销莫谈论。
还不到我儿千金女,我老身与你把命拼。”
  起来一个耳光子,回过来一个嘴巴子,老贼嘴总挨打坏了格。“打坏了格。”“打坏了我替你补呀!”安童梅香拉硬劝,你晓仇天相挨打到底高功程?帽子撕了剩只角,胡子揪了剩几根,可比鬼也丑三分。不是今朝跟他打架就拉倒,天天跟他打架,天天问他要人,仇天相挨打了不像个人。
不谈仇天相做打架,再谈河南一段情。
  再谈二公子方同蹲家等,要等哥哥借到粮借到钱家来,买米下锅才有饭吃,等了三十二天,眼睛总望穿了,来个路头子上望不到哥哥回来,有兴而来,扫兴而归,气塌塌到家,脸呗一沉。陈氏母亲就说:“二公子,你今朝怎不欢喜?”“母亲,搭筏子要同山东人硬性搭筏子,跟读书人不好搭筏子,读书人顶阴促顶坏。”“嗯嗯,你怎说这话格?”“像照我家哥哥我也说得,你到岳父家有了好处就不死家来,我肚里饿了比死总难过,他当我面承认格,借到借不到总归不宿杠,顶多一个月就到家。他可曾死家来呀?至今三十来天了,他在丈人家吃得好,你亲娘饿了可伤心,论我性子现在就去找他,拿黑心哥哥来捉住,问你哥哥可该应。”陈翠娥就说:“儿呀,你不要性子躁,对杠跳,你可曾想想,你家哥哥第一回上岳父家去,岳父岳母多欢喜,作兴留他宿拉几宿,过拉几天就家来格。”方同是躁性子,眼睛一暴,眉毛一翘,“母亲,你不要靠哥哥吃饭,靠他吃饭,人也霉杀得格。只有千年爷娘,没得千年弟兄,我别的不谈,就凭我的本事我的力气,我到山上去樵点柴卖到点钱,也够家来买点度命粮。妹妹,帮我到王太公家去借扁担借绳子,我到山上去樵柴,我譬如哥哥死啦得,自己来寻钱。”飞龙小姐来到王太公家,“王佬佬,我家二哥说要到山上去樵柴哩,你家格有好扁担?”“有啊,这一根栗木扁担用了三十八年,担三百斤而且不弯,拿家去细毛点。”“晓得格。”一到到家,“二哥,扁担借家来格。”方同一看眼睛发暗,“妹妹你格有点捞摸,这个小小扁担吃得起我挑哩。”“哥哥不要蹲堂说大话,王佬佬用三十八年挑三百斤也不曾弯哩。”“我倒来扳扳看。”方同他两臂有千斤哨力,两只手伸直得,抓住扁担两头轻轻一扳,“啪”,倒断啦得呱。“没用没用, 惨格惨格。”“啊呀,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