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没得底呢。老爷不信,我说把你听。
头上戴个开花帽,脚上鞋子没后跟。
裤子上头补补丁,长褂子像格九串铃。
我看他头发可像乱柴窠,脸上长了黑摩诃。
看他不像书公子,他与讨饭花子差不多。”
仇天相闻听这一声,可要气死又还魂。
  “唉,过咱辰光同方家攀亲,万贯家财多豪富,现在穷到格功程,要说能咱不认他,安童梅香外界对我评论,要说我嫌贫爱富。要说我认他,我家格宗发财,该一个宝贝女儿,把这个穷鬼去受罪。”左思右想,我只得如此如此设计设计,胆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推掉乌云见青天,打发你冤家离眼前。吩咐安童大开朝阳两扇门,亲自出去迎接。方进一看,啊伊喂,岳父多好,他敬我一尺,我要敬他一丈,敬我一丈,拿岳父顶头上。
走上前去双膝跪,拜见岳父老大人。
  仇天相皮笑肉不笑,“啊呀,贤婿不须客气,快快起来。安童梅香,我家女婿一路风尘仆仆,倒杯香茶让他坐下来解解渴。”坐下来吃茶,仇天相就说:“贤婿,这趟来可有底高贵干?”“岳父大人,我来同你来相讲,你要搭救我了。我父亲挨奸党害死,家遭回禄三次,蒋氏、毕氏两个母亲总挨烧杀得,还有兄弟妹妹对我,现在母子四个住在显堂落难,日无呼鸡之米,夜无鼠耗之粮,我奉母命来这里投亲,同岳父相讲借钱借粮,回转显堂苦度光阴。岳父大人呀,等我念书将来有好处,加倍奉还送上门。”仇天相哈哈大笑,“贤婿,不要难过,人非草木,过咱你家父亲对我不错呀,我总记在心上格,帮我赔就赔拉五十万,你家现在落到这种难,也愁饿杀得格,今日不要走,蹲我小书房里弄点点心吃吃,宿它一宿,双龙宝镜我先收起来,到明朝早起把你。我起码把它一千两银子把你,你再带点粮,叫只船,让你家去,你到显堂同你母亲讲,就说我说格,可在乎你家穿点吃点住点这事,总上我家来,两家并作一家过,更改没得半毫分。”
公子闻听这一声,我岳父是个善心人。
  这就在小书房落脚,仇天相吩咐梅香叫红英,“红英,我家女婿难得来,弄格几盆好菜,弄格几壶好酒。”好菜好酒,配搭不丑,好酒好菜,好好款待。红英奉了主公令,到小书房送点心,弄菜弄几盆好菜,几壶好酒,一到到小书房,“姑爷,这是老大人叫办好吃格,我在门外面等你,等你吃了饭,我来收碗盆。”方进欢喜哩,竟挨我兄弟说应了格,出门遇到老鸦吼,丈人伯伯办好酒,啊喂,总是好菜吃格,要得哨,菜拈起来对嘴里撂,酒呗对嘴里倒。
不谈公子来饮酒,再谈仇天相坏良心。
  你晓仇天相多坏,拿一把刀磨得锋毛丝快,面用黑纱遮,手拿钢刀,轻手轻脚走到红英梅香后头,红英梅香又不晓得身边有人,这老贼跑上去一刀,红英头对下一抛,喊总不得喊。老贼心黑格,背住梅香的头对楼窗外边间一甩,正好对方进脚底下一滚,血拿起来一溅,溅了他身上五花四散。方进抬头一望,心吓得一荡,望见梅香嘴一张,舌头一拖,命总吓啦得,不好了格,哪个杀得人了。
拿起一闹不非轻,仇天相老贼到来临。
  仇天相老贼一本正经,带了四个安童,拿了一根绳子,一到小书房,执手一指,“你这穷鬼得了!你这叫饥饿出盗贼,饱暖起淫心,我弄点把你吃吃,你恐怕眼热我家梅香红英她长了体面,你大概想调戏她格,我家红英梅香不肯,
你将红英梅香身丧命,做了违条犯法人。”
  公子一听,吓拉大半条命,“不得了啦,我中了计了哇,早晓得我总不来。”磕头跪下来求,“岳父大人呀,我读诗书能知理,我不曾做违条犯法人。”“你也不要赖,我总归也不来审你,总归有人要审你格,不怕你不承认。来人,用绳子捆起来。”老贼开口,四个安童动手,弄他手对手一扎,脚对脚一捆。
横一绕来竖一绕,捆作一个稻种包。
  弄杠子对当中一掺,横过来抬像卖老母猪差不多,到衙门里报案。襄阳知府叫底高?姓李,叫不清。你说这个李不清可是好东西?仇天相这个老贼送他一千两银子,“大人,这点点小意思送把你,买酒吃不醉,买茶不解渴,只好买点短烟敲敲,长烟烧烧。”“底高意思?底高意思?”“我家穷鬼女婿上我家来投亲格,我弄点好的把他吃吃,他起邪心,撩戏我家梅香叫红英,我家梅香不肯,他一刀拿我家梅香杀啦得。我这个人好哩,不窝藏罪犯,我主动将我家穷鬼女婿捉起来,带到衙门口,他现在不承认,你只要将他逼打成招,把他判作死刑。
只要冤家身丧命,我重重送你雪花银。”
  李不清一听,浑身来劲,“我桩样不会,做瘟脏官老内。”这笔交易做到家,银子好弄到一板车。说清正官坐堂,总衣冠端正,这瘟脏官坐堂,帽子一歪戴,走到公堂言咳嗽嗽,呃嘿呃嘿,嘿嘿嘿嘿,“本府坐堂,衙役帮忙,天相大人,将犯人带上。”
方进来到公堂上,青天老爷叫几声。
  “本府问你,你为什么要撩戏红英?若招供,免除刑法,若不招供,重刑处治。”叫声大人呀,“你没有调查察访,说我将红英梅香身丧命,我凌迟碎剐也嫌轻。”“啊喂,年纪虽轻,咬口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