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他两个人。
我父惧奸坠金死,母亲自缢也捐生。”
  蒋员外说:“陶公子,不必再讲,老朽明白了。大概是全家斩绝,逃出你兄弟两个。你相公天缘奇遇,落到我蒋家村,但不知你兄陶文灿逃向何方去了,你可知道?”
陶文彬一听嚎啕哭,犹如尖刀刺在心。
“员外呀,兄长不知何方去,未知死来未知生。”
  蒋员外见陶文彬伤心悲泪,便安慰道:“你且安心在我处住下,慢慢打听你哥哥的下落,我这里自有道理待你。”说罢,蒋员外离开公子与女儿下楼。
  员外来到楼下,随叫蒋兴、蒋禄、蒋安、蒋福四名家将:“你们替我去把胡家三鬼叫来,就说员外因小姐死了,家内请了僧道两班,为小姐念经拜忏,无人管理事情,请他弟兄三个去帮员外忙忙,不能迟慢,立刻要到。”
四个家将动身走,不肯耽搁片时辰。
  那胡家三鬼,自从短劫陶文彬,又盗蒋赛花的墓,真是发了大财。这一天,他们兄弟三人在家摆下酒,开怀畅饮。吃着谈着,想洗手不做这短劫生意,想开木行,想开油坊,又想开典当,还想买田办庄房,真是小人发财如受罪,日夜睡不着,不知做哪一行好。正在这时,只听门外有脚步声。兄弟三人抬头一望,原来有四个人站在门前。所有四个家将,胡家三鬼总认识的。三鬼随即起身相迎:“四位爷爷,请进来吃酒!”蒋兴、蒋福说:“好说,好说,不必客气!”三鬼问:“四位爷爷,来此何事?”四人说道:“我们受了员外差遣,只因府内为小姐做斋,缺少人管事,特来请你们三位兄弟前去帮忙。”胡家三鬼暗自吃惊,莫非那件事情透风了?三人暗暗商量。胡顺道:“我们那趟生意谅来无人知道。哪个走漏消息?莫非是那个邹文彬从坟里爬出来,送信到蒋家村?”三鬼胡通说:“谅来那个邹文彬变穿山甲也爬不出来。蒋员外既然叫我们去帮做事,我们还是去的好,不去,反被嫌疑。”三鬼正在暗中商议,四个家将催促动身。三鬼说:“就来了。”临走时,对他娘一声呼喝:“老东西,我们出去干事,你把门户看好!不然,当心你的老命!”四个家将暗暗骂声——
“三个王八果然是逆子,谅你此去难过门。”
  一路行走,进得蒋家门来。进一重门,那些家将关一重门,道道门关得紧腾腾——
进了三重门,绳捆篾扎紧缠身。
把他推到大厅上,五十皮鞭就上身。
  胡家三鬼问:“员外老爷,小人无罪,为何要杖打我们?”蒋员外说:“你们这三个恶棍,开棺盗墓,毁人灭口,触犯天条,如再抵赖,定斩不饶!”随口又叫家将把公子与小姐请下楼来。陶文彬与蒋赛花来到大厅,三鬼一见,魂飞天外,魄散九霄。员外问:“胡家三鬼,你们认得这两个人吗?”三鬼哪敢回答,身子只是筛糠乱抖,一个也不开口。员外喝声:“拖下去把他们杀掉!”两边走出几名家将,如鹰抓燕鹊,虎扑羊羔,拖了就走。旁边蒋赛花上前开口:“爹爹在上,容女儿有言相禀。自古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暂且留他们一条性命,只要逼他交出赃物就罢了,算来他们也是孩儿的救命恩人,他们如不去盗墓,孩儿怎能还魂?”
员外听到这一声,此言不错半毫分。
若是他们不盗墓,女儿怎得再逢春。
  随即向胡家三鬼说:“依理今朝要杀掉你们,方解胸中之恨!因我女儿讨情,饶恕你们一命。你们赶快把赃物交出来!”胡家三鬼连忙叩头到底,像鸡子拾米:“谢员外不杀之恩,我们情愿交赃。”正走之时,陶文彬上前喊声:“三鬼慢走,我还有话说。”陶文彬对员外说:“别的赃物犹小可,只是我的三把穿金扇,乃是紧要之物,断不可少,亦要他们交全!”胡家三鬼在旁听了,忙说:“小爷放心,我们一齐交来。”于是蒋府四个家将押着胡家三鬼来到胡家,清点各色珠宝,连同三把宝扇——
一概交与家将手,带着三鬼回府门。
三鬼跪到尘埃地,谢谢员外不杀恩。
  御员外蒋正说:“我早已知道,你们三个都是忤逆之子,如今放你们回去,第一要孝敬你母,第二要知过必改,第三我这里赏你们五十两白银,回去做个正当的生意买卖。”胡家三鬼又是叩头谢恩,一齐开口——
“谨遵员外忠言命,一定孝敬老母亲。
如是说的违心话, 五雷轰顶火焚身。”
  这三鬼拿了员外的赏银,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离开蒋府,顺便从街坊买了许多素菜素果,又买二斤挂面,来到家中,进门就满脸陪笑,亲亲热热地叫声母亲。随后就在神前点烛烧香,寻一根茅竹板子放在神前,然后三鬼一齐下跪,叫声“母亲呀——
先责孩儿不孝罪,五十板子杖儿身。
后治孩儿不行正,败坏家风又犯国刑。”
  姜氏老母一看,心中暗想:这是何故?简直是西天太阳往东行。“哦,我知道了,这定是蒋员外行的好,叫他们如此待我。”想罢,便说:“儿呀,知过必改,善莫大焉,何必重责!”三鬼说:“娘呀,所责者触及体肤灵魂,以赎前愆,求娘不要饶恕。娘不责打,儿不起身!”姜氏奶奶无奈,这才拿起竹板——
姜氏提板泪纷纷,“叫声冤家你听真。
从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