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样。宫娥彩女报——
“万岁哎,娘娘撞柱倒在地,不知可有命残生。”
  弘治一见,怒发冲冠,执指一指:“你这无德妖妃,你父兄、父女全是目无王法之辈,莫说你当朕撞头,纵然死了,又何足惜!”那些宫娥复去看时,果然娘娘死了。报:“万岁,娘娘一命完了!”弘治皇听得娘娘果然死了,龙心转念:“孤王不该用言语激她,谁知她会执意如此,叫我怎不悲伤啊!哎、哎、哎哎。”掉下龙泪,放声大哭——
“美人呀,你怎一气之下就撞死,只就打碎了玉石盆。
早知你真撞柱死,朕该准你把冤伸。”
  皇上话言未了,只见娘娘叹气翻身,口喊:“冤枉啊——
我严家冤枉沉海底, 请不动吾皇把冤伸。”
  宫娥说:“恭喜主公,贺喜万岁,娘娘醒过来了。”皇上满心欢喜,叫宫娥扶起美人,用心服侍。严妃问:“主公何在?”皇上说:“孤家在此,美人尽管回宫养神要紧,孤王明日早朝,定当敕查此情。”
  次日五鼓三点,君主坐殿。
文听钟声朝皇驾,武听鼓响拜明君。
  众臣已到,分文武两班站立。早有逍遥王柳涛出班交旨奏道:“臣奉旨去相府查察,陶彦山果然吞金而死,一品夫人自缢身亡。”弘治皇听得御先生确系身亡,龙心大怒。众位,为何这时皇上对陶家发怒?关系到御先生在世,不便袒护严家,更不能向御先生下手。这叫人在人情在,人死两分开。这下,证实陶相已死,陶文灿打死两条人命,造成他父母双亡,身当不孝之罪。随即传旨,命过山王金刀王善,领兵捉拿陶府全家,切勿放走一人。金刀王善当殿领旨,到校场领兵去了。再说逍遥王柳涛向着他儿子太平王柳让递过眼色,暗示他上殿领旨带兵,协同王善去围困陶府。太平王领悟父意。连忙上前奏请皇上带兵相助。弘治皇十分高兴。遂发两支兵马,把陶府紧紧围住。这时,早有严奇父子在内叫喊:“各兵将谨防陶文灿逃走!”陶府人等惊得慌慌乱乱,只有陶文灿早把钢刀一口,紧握在手,来到厅前,对着严家父子高声大骂:“我把你这严奇奸贼——
用女儿换顶乌纱帽,用女儿换件紫罗袍。
不怕愧吃女儿裙边饭,不怕千载臭名万古标。”
陶文灿越骂越有气,只听御林军中喊声高。
“陶文灿你这小逆种,还不出来受钢刀!”
  金刀王善协同严奇喝令众将到里边动手捉人。太平王柳让也叫道:“你们要防陶文灿上屋登高逃走!”众位,太平王柳让与陶文灿是嫡亲表兄弟,柳氏夫人是柳让的姑母,所以柳让叫喊乃是暗打兆语,叫他登高逃走。陶文灿听到柳让的叫声,即知其意,随即来到天井,纵身一跳,上了屋檐,往下一看,只见人马如潮。陶文灿一声叫喊:“你们这些囚徒,不要走,看老子的法宝取你的性命!”下面的兵将听说用法宝使来,吓得往开一让,陶文灿顺手抱起数十片瓦,“咣啦”一声,往下一掼,陶文灿趁着瓦碎之声,跳下屋来。众兵将惊惶未定,不敢近身,四散奔走。而陶文灿也不追杀,放开虎步而逃。众兵将见陶文灿逃走,齐声喊道:“大叛逃走了,快快追捉回来!”早有太平王柳让看在眼中,亦喊:“分头追赶,不可聚在一处。”众兵将四散追赶,柳让单身一人来到一僻静地方,指点他表弟陶文灿从东水关逃走,说,“其他地方皆有官兵把守。”这东水关早有四将,即董戈、乔虎、张龙、李奇在此把关。一见陶文灿到此,皆知陶府受屈,忠良有难,不加阻挡,开关放行。这四将自知回朝难以复命,就在东水关当着柳让之面,撞头而死。偏偏有四名更夫,不识时务,要捉陶文灿,被文灿当场杀死,用他人头之血当墨,看看四下无人,在城门上写了一首反诗——
五湖四海任我游,好似鳌鱼脱钓钩。
手下若有三千卒,定夺大明数百州。
  陶文灿在城门留下反诗一首,直扑阳关而去。
  再说御林军涌进陶府捉人,可怜二公子陶文彬见兵丁涌来,两眼掉泪,战战兢兢,哭上东书楼——
“爹娘呀,孩儿今日落贼手,要想活命难上难。
倘若兄长能逃脱,父母要照应二三分。
孩儿若落奸人手,只好枉死城里会双亲。”
  陶文彬哭声未止,只听楼下挨杀得鬼哭神嚎。又听楼梯上有足迹之声,原来是兵将上楼。陶文彬一惊之间,就不要命了,两手撩衣遮面,倒不如跳楼而死,免得死于奸人刀下。随即苦苦暗叫:“爹呀,苦命的娘呀,孩儿见你们来了!”纵身往下一跳。
只听风声呼呼响,刮进一座大花园。
轻风送落桂树下,汗毛总不伤一根。
  这花园就是领旨捉拿陶府那个过山王金刀王善的家宅。陶文彬落在一棵丹桂树下,想起父母及全家的遭遇,心如刀绞,肉如钩搭,不觉大哭起来。
陶文彬,泪满腮,心惊胆颤,
哭一声,二双亲,苦坏儿身。
兄长不知逃何处,不知家人命何存。
我今落在这花园内,未知何时能逃生。
  这边陶文彬泪纷纷,那边陶家家人一个个被绑得紧腾腾。
捉住陶家一百零四口,逃走了文灿与文彬。
  过山王上殿交抄斩旨,柳王爷也上朝交查察文。